第166章 摧毁它

商鞅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犹豫彻底消失，只剩下法家酷吏面对混乱源头时那种玉石俱焚的绝对冰冷与决绝！他双手紧握獬豸碎片，那锋利的边缘在光焰中吞吐着致命的寒芒！他将自己全部的意志、所有的精神，如同燃料般疯狂注入碎片之中！那意志中饱含着对秩序的绝对忠诚、对混乱的刻骨憎恶、以及被压抑太久、此刻终于彻底爆发的、属于商鞅的酷烈杀意！

“以獬豸之名！肃清邪秽！重定秩序！律法…永存！” 他发出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誓言怒吼，声音嘶哑却穿透一切！双臂肌肉贲张，将全身的力量连同碎片那燃烧到极致的意志，狠狠地、义无反顾地朝着那暗红脉动的地面中心——刺了下去！

**“噗嗤——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先是如同滚烫烙铁插入冰水般的刺耳消融声！獬豸碎片锋利的尖端刺入地毯、刺入地面的瞬间，积蓄到顶点的冰蓝光焰与地毯下汹涌的暗红脉动光芒，如同宿命之敌般猛烈地碰撞、绞杀、湮灭！

紧接着，一股无声的、却仿佛来自灵魂层面的恐怖冲击波，以刺入点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整个中军帐内，空气如同凝固！时间仿佛停滞！

这股冲击波瞬间扫过整个羽林卫营地，扫过血腥的“演武乾坤”，扫过混乱的景区，扫过每一个角落！

“演武乾坤”内，那些前一秒还在疯狂厮杀、如同地狱恶鬼的士兵，动作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猛地僵滞在原地！他们眼中那燃烧的赤红光芒，如同被浇灭的炭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褪去！被疯狂吞噬的理智如同退潮般回归，巨大的茫然和身体透支的极致疲惫瞬间淹没了他们。手中的武器“哐当”、“哐当”纷纷脱手落地。士兵们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和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只剩下痛苦的呻吟、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以及劫后余生般空洞的眼神。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惨嚎声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这片修罗场，只有应急红灯依旧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映照着满地狼藉和横七竖八的躯体。

霍去病拄着滴血的长剑，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眼前瞬间从地狱回归死寂的战场，看着那些瘫软在地、眼神空洞的士兵，心中的惊疑如同狂潮般翻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如同跗骨之蛆、笼罩全场、侵蚀理智的恐怖煞气源头……消失了！被一股冰冷、纯粹、带着绝对秩序感的沛然力量，硬生生地……斩断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震颤，猛地投向营地方向——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内。

獬豸碎片深深没入地面，只留下半截布满玄奥纹路的断口暴露在外。碎片上那燃烧的冰蓝光焰此刻已黯淡如风中残烛，如同呼吸般微弱地明灭着，每一次明灭都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碎片周围，那厚实的熊皮地毯被烧穿了一个焦黑的孔洞，孔洞下的地面更是呈现出一个碗口大小、深不见底的漆黑焦坑！丝丝缕缕带着刺鼻硫磺味的浓稠黑烟，如同有生命般从焦坑中缓缓渗出、盘旋、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