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摧毁它(第2页)

商鞅保持着双手握持、奋力刺下的姿势，如同凝固的雕像。他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呈现可怕的青紫色，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不仅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更抽干了他的灵魂本源和精神意志。碎片在刺穿节点瞬间反馈回的恐怖洪流——炽热如熔岩与冰冷如万载玄冰的毁灭性能量交织冲撞——几乎彻底撕裂了他的意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碎片残存的最后力量，正如同细小的根须，顽强地探入焦黑的孔洞深处，与那残留的、依旧在负隅顽抗的暗红能量进行着最后的、无声的搏斗与吞噬净化……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仿佛灵魂被强行撕扯。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天旋地转。他再也无法支撑那僵硬的姿势，紧握碎片的双手一松，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失去了所有知觉。

帐帘被猛地掀开，带着一身血腥和硝烟味的霍去病，在几名同样狼狈却眼神惊悸的亲兵护卫下冲了进来。浓烈刺鼻的硫磺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残留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们呼吸一窒。霍去病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帐内景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商鞅，插在地上、兀自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獬豸断片，以及那个不断冒出黑烟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焦黑孔洞！

“将军！这…这是…” 一名亲兵看着那诡异的碎片和孔洞，尤其是孔洞里渗出的、仿佛活物般蠕动的黑烟，脸上充满了惊惧，声音都在发抖。

霍去病没有立刻回答。他快步上前，先是探了探商鞅的鼻息——极其微弱，气若游丝。又迅速检查了一下他胸口的起伏，同样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他皱了皱眉，目光随即落在那半截獬豸碎片上。

他蹲下身，离那碎片更近了些。碎片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其中蕴含的那种冰冷、纯粹、仿佛能涤荡一切污秽的秩序力量，却让霍去病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强烈的忌惮！正是这股力量，在他这位百战名将都束手无策的绝境中，强行平息了那场恐怖的狂暴！这力量，与羽林卫所代表的、以皇权为根基的暴力秩序截然不同，它更古老，更本源，也更……无情。

霍去病的目光移向地上的商鞅。这个手持碎玉就敢闯营斥责他的法家酷吏，这个在最后关头以身为祭、刺穿混乱源头的……秩序殉道者？他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掩盖不住那份近乎枯槁的苍白，仿佛生命之火已随时会熄灭。霍去病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挑战权威的余怒，有对未知力量的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超越自身理解之伟力时的震撼，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