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思绪各异,但都在为对方考虑
温热的水漫过锁骨,蒸汽在冷白的瓷砖上凝成细小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替白恩月找回理智。
她低头,看见水面映出自己——发丝湿透,眼尾发红,像被雨水泡皱的旧照片。
记忆断在雨里。
她只记得自己把苏沁禾交给护士长,记得车门关上时那一声闷响,记得……鹿鸣川的伞。
“咔哒。”
门外的脚步声很轻,像怕惊扰什么。
鹿鸣川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传来,带着担忧的低哑:“牛奶热好了,现在要喝吗?”
“我等会出来喝”
她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只是显得没有多少活力。
白恩月动了动指尖,水珠顺着腕骨滚落。
她忽然开口,声音比上一句更哑:“别罚那两个保安。”
门外沉默了两秒。
“好。”
鹿鸣川答得干脆,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而白恩月也料想到她肯定会答应自己。
水汽蒸腾里,白恩月把下巴埋进膝盖。
浴缸边缘搭着一条浅灰色浴巾,是鹿鸣川常用的那条——她想起刚才他抱她进门时,浴巾的绒毛蹭过她湿透的鬓角,像某种笨拙的安慰。
“时安呢?”她问。
玻璃上映出鹿鸣川的影子,他侧了侧身,声音低下去:“我让安保送她上楼了。”
“药膏我也让人送了过去”
白恩月能感觉到鹿鸣川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没说出口。
“那就好。”
水面一阵荡漾,白恩月已看不清倒映在水里的那张脸。
其实在沈时安冲出去的瞬间,她以为对方是要揭露真相。
但是她不仅没有揭穿,反而隐瞒了脸上红印的由来。
白恩月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重要的东西,她想要接着往下想,可是大脑却传来一阵刺痛,她不禁轻哼出声。
“怎么了?”
鹿鸣川担忧的声音立刻响起,“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白恩月没再说话。
水面晃了晃,映出她睫毛上悬着的、不知是蒸汽还是别的什么的水珠。
“恩月?”
直到鹿鸣川的声音再次响起,白恩月才意识到自己又失神了。
“你等会出来,受伤的地方我帮你擦点药膏。”
“然后我已经约好了心理医生,明早我”
“不用了,我没事。”
白恩月打断鹿鸣川,此刻对方的偏爱,压得她愈发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