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线的末日挣扎心直口快的林锦

第776章 天龙(4)(第2页)

“《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第357条,”崔洪翻开卷宗,指甲上的裸色甲油泛着微光,“对于证据存疑的案件,监察机关可提出补充侦查建议。高司长不会不知道,尚政监代督帅行使监察权时,与检察院享有同等权限?”她指尖点在卫星照片上,“这张显示‘军车停在灵虚观后山’的照片,拍摄角度是东经116°34′,北纬40°05′——属于燕京灵脉污染核心区,按《灵脉污染防治法》第23条,该区域的卫星监控数据需每小时校准一次,可这份照片的时间戳与校准记录差了17分钟,算不得铁证。”

裴记的喉结滚了滚,礼服领口的风纪扣硌得他脖颈发红。他大概没见过崔洪这副样子——平时在督帅府递牌子时总是低眉顺眼,此刻却像握着手术刀的法医,每句话都精准剜向证据链的破绽。

“至于‘丹药残留’,”崔洪又抽出一份检测报告,“庐州国医馆的处方编号是-09,虽为事后补开,但医师周明远的执业证在卫健委系统可查,且处方上的朱砂印记与灵虚观存档一致。按《药品管理法》第41条,特殊管制药品的处方追溯期为三年,这份证据在时效内,不能仅凭‘事后补开’就否定合法性。”

高峻的脸开始泛白,手指在文件袋上捏出红痕:“可他擅调防空雷达——”

“《军队监察条例》第19条,”崔洪突然抬眼,珊瑚色唇瓣弯出冷弧,“紧急情况下,驻军将领可临时调用防卫设施,只需事后24小时内报备。裴敏将军的报备记录在津门卫戍区档案室,编号j-739,高司长怕是没调阅吧?”她将报备单复印件推过去,红色公章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所谓‘滥用’,得同时满足‘非紧急’且‘未报备’两个要件,缺一不可。”

空气里的香水气突然变得滞重。裴记悄悄松了下风纪扣,后颈的红痕淡了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督帅总说“尚政监的笔比军法司的刀厉害”。

我终于拿起镇纸,在两份法条上各敲了一下。“高司长,”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按《刑事诉讼法》第55条,定罪需达到‘证据确实、充分’。你手里的材料,不够扎实啊。要不再看看?”

高峻猛地起身,公文包带勾倒了椅子,金属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响:“督帅!裴敏私会修仙者是铁证!崔秉笔这是……”

我知道高某人是想说滥用监察权,不过他倒是个知分寸懂进退的人。敢说裴敏磕头的事,他就走不出这里。毕竟是个人就能猜到炸灵虚观是我的意思,敢让我没面子的人都死了。此外捅出来军人磕头,就是把所有军人都得罪死了,他一个军法官还没这种胆子说。

至于想骂「崔如意女士」滥用监察权,也不是要命的罪过,更何况还没有说出来。

其实姜某人和高某人这类人,倒不只是摆着个反对派好看那么简单。而是没有他们当知情识趣的反对派,就会有其他的反对派冒出来。那时候谁都有可能是那个反对派领袖,毕竟「市场需求」摆在那里。没有外朝朋党就有内廷阉竖。两个都没有就会有八王之乱或者九子夺嫡。

李洁可以是帮我平定北方的贤妻,也可以是吕后和贾南风,崔洪可以是我的玩物崔如意,亦或是刘瑾或魏忠贤。那都不是一个人可以压制得住的。就连和裴敏,裴记,以及徐有青,孙小龙这类的自始至终跟随我的人,没有别人牵制,只靠着我的威望也难免不成为蓝玉和胡惟庸。

所以为政之道,首在彼此知情识趣。而裴敏的忠诚只是我打屁股和打烂他的屁股,亦或是打死他的衡量标准。而不是他有罪没罪的参考。

不过现在的事情却有些复杂了,首先从国际来说,德奥边境,德波边境的量子屏障相对稳固。但是,日耳曼尼亚的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rasteAirBase)和格拉芬沃尔训练区(grafenw?hrtragArea),因为没有过这么大规模的撤离一个国家的经验,还因为外交层面的桎梏,所以撤离的时候大量武器装备没有及时摧毁。以至于我们有可能面对一个很有可能拥有强大武力的巫师国家。这时候倒不是处决亲信大将的时候。

不过倒不是除了他没人,光复晋省时敢让儿子抽生死签当突击队的第三军谷子饶,就是个人选。而且打日耳曼尼亚这种出国作战的差事,倒不怕他这个曾经的降将裂土封王。即使他有那个心思,下属也是愿意回国的。

此外王海,王倩,以及李亮,杨守节和李清泉都在家里闲着,除了李清泉和杨守节太老,不适合折腾其他人也都愿意担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