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西王府先一步(第3页)
殿内静了片刻,香炉里的龙涎香袅袅升起,在阳光中凝成细小的雾缕,此番应该是阳谋,西王半途折返,已经是犯了忌讳,如今行事毫无顾忌,可见西王府的跋扈。
戴权观察着武皇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陛下,依奴才看,此番贺表该收,太上皇近日总念着西王当年护驾的情分,昨日还问起西王府的贺礼,收了贺表,既全了太上皇的心意,也让西王府稳住心神,至于这递表的规矩……就当是世子年轻不懂事,陛下恕罪便是。”
虽说是打了圆场的话,但宫家和郎家的事,始终是朝廷和皇上心中的一根刺。
武皇指尖一顿,转头看向戴权:
“你个老货,竟说些好话,确实不能伸手打笑脸人,给宫怀玉一个台阶下,自无不可,但.”
但毫无礼数可言,当真朝廷软弱可欺。
“陛下,世子年轻气盛,或许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急着替父王表心意,陛下若温言收下,既显了皇恩浩荡,又能让西北边疆那边安心,两全其美,若是不收,京城文武百官俱在,明日寿宴,必然会有言官弹劾,闹出乱子,怕是不好收场。”
说到言官,戴权和武皇多有许多顾虑,也不知是不是严从和曹广正的壮举,几乎所有六部言官,都是跃跃欲试,瞅着机会一鸣惊人,这一点,文武百官具知,有了顾忌,朝堂一些事,倒是好了许多规矩,可言官是把双刃剑,若是上书西王府嚣张跋扈,还真的不好收场。
武皇沉默片刻,望着窗外渐渐落下的日头,终于颔首:
“说的不无道理,西北边疆不能乱,西王府也不能寒了心,鲜卑人异动,定有图谋。”
拿起案上的一枚鎏金令牌,扔在桌上,
“传朕的口谕,着李德全收下西王府贺表,好生安慰世子,告诉他,朕和太上皇知道他的心意.”
戴权接过令牌,躬身应道:
“奴才遵旨。”
随后,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午门外,
李德全正急得汗湿重衣,世子多言,并不理会与他,所以只能陪站在那,随后听得侧门声响,瞧见老祖宗身边的随堂太监快步走来,忙不迭迎上去。
“公公,老祖宗怎么说?”
“李管事,老祖宗说,收下贺表和礼品,登记入册。”
“是,是,奴才遵旨。”
听到武皇旨意收下贺表,李德全长长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小太监们七手八脚地赶紧过来搀扶,李德全这才站稳脚跟,也不多言,回身亲自上前,双手接过宫怀玉手中的贺表,指尖触到锦缎的微凉,才发现自己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接西王府贺表,登记入册。”
一声公鸭嗓子响起,午门前的鼓声,随之响起,
宫怀玉看着贺表被郑重接过,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恭谨笑容,手中立刻递上百两银票,
“多谢李公公了,本世子铭记在心,”
“不劳烦世子惦记,此番是杂家应该做的,”
虽说如此,李德全不敢不收,随着银票入怀,他便指挥身后太监,一一查验进贡的贺礼,登记在册,怀中,便是西王府的贺表,仿佛捧着千斤重担,
“那就多谢公公劳心,本世子不敢多做打扰,就此回去,告辞。”
拱了拱手,施了一礼,边一挥手,回身上了马车,就这样,西王府车队,缓缓离开屋门,走的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有风吹过,
檐角的铜铃终于恢复了悠然轻响,只是宫墙内外的人心,却因这突如其来的贺表,悄然起了波澜。
另一边,
李德全派去长乐宫传信的小太监,踩着软底靴子,一溜烟绕过后宫,从午门抄近路,绕过三处回廊,穿过御花园太液池,池中雾气,打湿了青石板路,光溜溜的,不知滑倒了几次,
长乐宫在皇宫大内西北角,单独成一殿,又因为修建高台,占地颇广,
小太监一路不敢停歇,穿过垂拱门时候,瞧见几个洒扫的宫女,刻意躲避,直到入了长乐宫的院门,才被廊下值守的老太监拦住,
“干什么的,这么没规矩。”
此人是夏总管心腹,专门负责长乐宫的宫门,小太监赶紧停下脚步,拿出传讯令牌,
“午门李管事,差奴才前来传信,”
老太监挪步走到近前,验了令牌,无误后,这才引此人入了殿内暖阁,绕过一架紫檀木屏风,便见到长乐宫夏总管,一身道衣站在廊下,手里还抱着金丝拂尘,日光所到,皆是金光一遍,
猛然见到是夏总管,小太监喘着粗气,跪拜在地,
“夏,夏总管,奴才特来禀告,那西王世子,在午门前高声递上贺表,给太上皇祝寿!”
“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