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城门城门几丈高(5.5k)(第2页)
“很难吗?”
陈默闭上眼睛,双手负于身后,几乎是十几秒的功夫,郎朗背诵道:
“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看见他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
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陈默的记忆本就不差,何况经过系统的“过目不忘”加成后,他发现一些记忆深处的知识都变得清晰许多。
听着这段文字,加上身处浦口车站,感触就更深刻了,许星晚良久才感慨道:“朱自清先生这篇文章写得是真好啊。”
“父爱无声,大抵就是这样子。”
当年朱自清先生从浦口车站前往北平念书,父亲朱鸿钧送他到浦口车站,照料他上车。
那年是1917年,朱自清19岁。
此后的八年里,从当时的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到结婚生子,变成父亲。
经历了父子失和,且事业不顺,又遇上五四运动的时局动荡,朱自清时常会想起1917年的这一幕。
想到父亲肥胖的身材爬过月台为他买橘子时留下的背影,让他久久难忘,潸然泪下。
《背影》发表于1925年,父子俩冰释前嫌,终于和解了。
陈默嘴唇颤了颤,“父亲”这个词是他的软肋。
他也想起来自己的父亲,一个沉默寡言的医生,一个不会拒绝别人的滥好人,对他的关爱或许不太细腻,却也像朱自清先生的父亲一样,他们的身材和成就并不出色,却像一棵树,默默地遮挡着风雨。
只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许星晚注意到陈默眼中的哀痛,这才想起陈默的家庭背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自责道:
“对不起,我都忘记这个了,就不该带你来浦口的,都怪我!”
陈默流露的情绪“没事,这有什么好怪你的,多大点事情啊。”
许星晚小心翼翼问道:“真的没事?”
“真的,”陈默眉毛上扬,“是不是要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你才相信?”
“呸!谁要吃你的橘子!”许星晚翻白眼,这个梗没有谁不知道。
不过心情也稍微好些,能开得出玩笑,陈默应该没那么难受了。
“诶对了,我以前读中学的时候还跟同学来过这里好多次,月台虽然进不去,但是旁边有个天桥,天桥下有对卖烧饼的老夫妻,味道还不错,也是很多南京人童年的回忆。”
改造后许星晚就没有来过,她凭借着记忆指着一个方向道:“应该是前面一点路,三四分钟左右就可以走到。”
“什么样的烧饼,好吃吗?”
“准确说小烧饼,不大,价格也便宜,以前是1元3个,前两年来时好像涨价到1元2个了。”
“价格挺厚道的。”
倒是在过去的路上,许星晚还偷偷摸摸给他科普了一句。
“就我们刚才呆的大马路以前据说是红灯区!”
大马路是道路的名字,并非是大的马路。
陈默嘴角一扯,其实都不用据说,他完全相信许星晚的话。
毕竟……在以前的时候,每个城市的老火车站附近似乎都有这种?
陈默还得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然女人有时候在个别地方特别敏感,哄人最累了。
等来到天桥被谁拍得发网上了,生意好的不行。 (浦口车站-天桥)
都有十几个人在排队,不过烧饼这玩意儿只要一炉都熟了,用不着等多久,除非刚好卖完一波就够等。
“怎么变成1块钱1个了?”听着前面的对话,陈默看向许星晚。
“估计又涨价了呗。”
许星晚化为怨妇道:“这年头什么都涨,反正就是工资稳定得很。”
“谁说工资没涨的?”
陈默理直气壮道:“我那两家酒店不就涨工资了?”
“你还气我!”
许星晚急眼了,陈默哪壶不提开哪壶,委屈的嘟着嘴,可能得很,但也不影响她拧陈默的腰间。
得亏附近都是人,不然她就要动嘴咬了。
“嘶——”
腰间的酸爽,让陈默顿时吸了口冷气。
妈的,女人好像都无师自通这招。
眼神瞅着许星晚,呵呵不说话,等回酒店再怎么哭也不停下来。
一共排了七八分钟左右,其实还好,那种大于半小时以上的陈默是无法接受,除非好吃到原地爆炸。
(浦口车站天桥下的烧饼摊)
因为真的不大,且它的厚度很薄,所以陈默买了5个,许星晚2个他3个,花了5元。
随后,边吃边往浦口码头的方向走去。
“你觉得味道咋样?”
“挺脆的,刚出炉的烧饼一般都难吃不到什么程度吧?”
“感觉没我中学时候买的好吃诶。”
“就算味道没变,但是你长大了啊,肯定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哦!”
许星晚无力反驳,理是这个理。
但内心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修旧如新的浦口码头,迎来络绎不绝的游客,却没有了当年的烟火气。
(浦口码头)
曾经的那些故事和回忆,就像被拆掉的老房子,都消散开了。
等两人抵达码头,人多到要排队的程度。
好像下午5点到晚上7点这两个小时是热门时段,轮渡船每20分钟一趟,滚动起航。
吃饼太噎人了,陈默在码头买了两瓶饮料,两人就排着队。
直到上车,发现时间悄悄来到下午6点10分。
这一次陈默多花了20元上了第三层的空间,不是他喜欢当冤大头,实在是二楼人太多了,乌泱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