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调色手札复堂堂
1. 第 1 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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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分辨得出呢?
两位详议官中,那一位年轻俊秀的大人已旁听了许久,他此前沉默不语,是在仔细听骆抒的证词,观察她的神色。从他的判断中,骆抒刚刚不像是说谎。
“你且说来,是为何作出这样的判断?只是几个月前验看的样品,都能一眼辨认出来吗?”
“韩大人!”杜议官不满地瞧着韩雨钟,他向来知道自己这位年轻同僚有些毛病,但是这等荒谬之言如何证明?
韩雨钟轻声一句,“杜大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不能以管窥天,以蠡测海吧,给她个蒲团。”
最后一句,是指着骆抒说的。
七日前,陈留县大牢内,满是霉味和腐臭味。
骆抒搁这栅栏紧握秦夫人的手,本来可以织出云纹锦缎的双手,指甲内已满是血污,“阿姑,你再想想,可有什么线索?”
秦夫人苦苦思索良久,终于在脑海中抓住一抹痕迹。
“是色彩!那生丝的颜色不同寻常。抒儿,你精于辩色一道,当年还曾让秦氏免于赔付百贯银钱,定能勘破其中门道!”
膝盖处已跪得发疼,蒲团来的正是时候,眼下骆抒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位韩大人,掏出两缕丝线来,“不瞒两位大人,当日在廖布商那里验货时,民妇曾留有一缕样品,而民妇手中的另一缕则是赵家聘礼中的。”
她举起这两缕丝线,向众人展示,“可否请大人饶我一盆水、半钱明矾。”
韩雨钟点点头,旁边一捕快便快步搬来一盆清水和白矾,放至骆抒身前。
左右两位法直离得近,看见骆抒拿起一瓶明矾,撒入水中,“大人们请看,生丝很难脱胶干净,遇到明矾水便会泛黄,而我手中的两缕丝线却不会。”
说罢她缓缓将丝线浸入水中,几息之后,渐渐有絮状物浮在水中,泛着淡淡蓝光。
骆抒挪动水盆,将水面倾斜对着阳光,“大人们请看,是否为蓝色。”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杜议官虽心中已有几分相信,还是忍不住质疑,“这水里怕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一旁赵泓济脸带戾色,手下使劲,几乎把审刑院的大梁都捏出手指印。
韩雨钟微微笑了,“骆娘子,还请你说得明白些,毕竟我们这些人可没开过染坊。”
“这些浮在水面的蓝色碎絮,是因为最初制作生丝时,用了茜草,所以才不似寻常生丝那般,遇明矾水泛黄。而据民妇所知,陈留一带的生丝制作是不用茜草,只有廖布商曾经提过南边的生丝,才会有用这样的制方。”
说完骆抒又拿出一小片生丝,“且生丝虽是白色,可其中又分缟羽、浅云、银白、鹄白等等,如何能等同,所以民妇敢断言,赵家郎君聘礼中的生丝正是当日廖布商用来当诱饵的那一批。”
这一句话如抛下惊雷,在场众人皆不知如何回应。韩雨钟沉声问道,“骆娘子这些年于辩色此道,从未出错吗?”
骆抒苦笑,“民妇自十岁起便在秦家布行帮工,实在是手底下长起来的本事。民妇敢说,从未出错。”
当日她看出端倪,便推断出此事必是赵泓济的手笔。将真相告知婆母秦氏后,秦夫人又惊又怒,直骂贼子欺辱,不堪托付。婆媳俩商量躲回乡下老宅,一边筹钱一边寻那廖布商的下落。
没想到赵乡绅追得太快了,怒骂她们是要骗婚,若要走,先把聘财留下。秦夫人急着走,一把将赵乡绅推倒在地。谁知第二天就传来了赵乡绅的死讯……
杜议官皱眉道:“可就算生丝是同一批,也不能证明赵郎君设局骗你们啊。”
此语正中关窍,生丝一事,赵泓济大可推说是巧合,是不慎采买,并不能定他的罪。
赵泓济确有其意,他笃定骆抒拿不出证据。此次上京,一来要将秦氏那毒妇定成死罪,二来要用五百贯捏着骆抒,要她乖乖进他的家门。
谁料,骆抒竟说,“大人明鉴,民妇已经拿到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