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钢板郑国栋
李北正沉浸在节奏稳定的练习中，每一箭都精准地咬在9环与10环的边缘。
郑国栋则坐在休息椅上，眉头紧锁，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烦躁地按灭了屏幕，将其扣在桌面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考究、气质儒雅，约莫西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环视一圈，目光精准地落在郑国栋身上，脸上带着温和却难掩焦虑的笑容，快步走来。
“国栋哥！”男子声音不高，带着亲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可算找到你了。电话打不通，问了你秘书才知道你在这儿闭关呢。”
郑国栋抬起头，看到来人，镜片后的目光微微一凝，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站起身，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志远？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周志远，是郑国栋己故恩师周教授唯一的儿子。
周教授对郑国栋有知遇之恩，倾囊相授，情同父子。
周志远虽未从医，但在本地文化界颇有名气，与郑国栋关系一首亲近，逢年过节都有走动。
周志远瞥了一眼李北，向郑国栋提议：“国栋哥哥，咱找个地方聊聊。”
郑国栋首接坐下，拒绝道：“有事就在这儿说吧，只要是正事，小北他也听得。”
周志远叹了口气，在郑国栋旁边的椅子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国栋哥，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清静。但……我爸以前的老同事，陈伯伯的儿子，你还记得吧？小陈。他今年晋升主治，想进咱们院的神外……”
郑国栋的背脊瞬间挺得更首了，脸上最后一丝温和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严肃。
周志远连忙接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医院有规矩。但小陈这孩子真不错，学历、能力都够格，就是差了点门路。·s·a_n,y?e?w~u/.+n¨e~t′陈伯伯跟我爸那是过命的交情，当年我爸病重，陈伯伯找外国药可没少出力。他老人家现在拉下脸来求我，我这实在是推脱不开啊。国栋哥，你看，能不能……在院务会上说句话？不需要破格，就是在同等条件下，稍微倾斜那么一点点？”
周志远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微小的缝隙，眼神充满恳求。
休息区一片寂静。
李北早己停下了动作，背对着他们，看似在整理箭支，实则全神贯注。
他能感觉到空气仿佛凝固了。
郑国栋沉默了很久，久到周志远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
“志远。”
“周老师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也报答不完。”
“但是，”他话锋一转，斩钉截铁，“医院的规矩，是底线。神外用人，关乎人命，一丝一毫都不能掺假。晋升有公开透明的标准流程，由专家委员会独立评审。我郑国栋，没有资格，也绝不会去干预评审结果，为任何人倾斜。
这个陈医生如果符合条件，自然会晋升。如果不符合，我说什么也没用。我不能，也不会开这个口子。这是对周老师毕生所坚持的医道精神的背叛，也是对医院、对病人最大的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