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为了一人(第2页)

 她的生母不要她,她万般庆幸师父会带她到秦家安顿,此后她还能受亲人疼爱。生母是母亲,义母也是母亲,她不想窃夺阿姐的人生,她是阿姐曾活着的证据。

 “丞容的女儿……”宣镜压低了眼睑,望不穿那阵苍老的悲凉。^$看?+-书3君¤ $§^首-#$发x_!

 言攸:“先生知道母亲,母亲信任先生,才让晚生求先生庇护和帮助。”

 宣镜认真算时间:“从长和二十七年到景佑十六年……居然十九年了。”

 言攸试问:“母亲她是先生的门生吗?”

 宣镜没承认也没否认。

 良久,他叫她抬头,与她视线相接。

 “你知道我讲的是什么道,她讲的是什么道?”宣镜仍是一脸严肃的,但宽慰她,“不必这样局促,我不过一介夫子,奈何不得你。”

 言攸回复:“先生为帝师,辅佐社稷,讲的是王道,母亲偏安一隅不问权势,讲的是仁道。”

 宣镜很无奈地笑了。

 “她少时叛逆,最桀骜、最恣肆,信的是霸道。假若仁道在左,霸道在右,她算是舍弃了本心本性,从了另一条路。”

 言攸神情萎靡:“抱歉先生,我不知母亲年轻时的事,也或许我从未看清母亲。”

 宣镜吁叹:“我也没看透,她到底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雍州不比别处繁华,也不比别处富庶,平平淡淡,庸庸碌碌。

 义母为义父留在了雍州,本该活跃在玉京名利场的女子沉溺在平凡的烟火中。

 或许义母是找到了自己追求的一切,才肯欢愉地留在雍州,做一个香商的夫人,教养一双女儿。

 言攸发自内心认同:“母亲通透,既然过去追逐的一切都早已拥有,那么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结局她都坦然应对。”

 宣镜突然道:“你母亲她如何了?”

 她登时哑然,于宣镜而言那消息只会带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怆。

 “她出事了?”

 言攸沉重以对:“母亲她几年前就过世了。”

 宣镜连瞳孔都颤了颤。

 他总给言攸一种强烈的落寞感和孤独感,本不会存在于一个从年少成名到年迈受敬的文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