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为混沌，赋予意义(第3页)

 苏明没有消灭它们。 

 他也没有镇压它们。 

 他只是用自己那绝对理性的灵魂，去接纳、去理解、去拥抱“智者”零所抛弃的、每一份不被她所容的情感。 

 他像一个最伟大的建筑师，在这片由情感废墟构成的混沌之地，为每一块破碎的砖石，都找到了它应有的位置。 

 他正在用自己的理性，为这片失控的、歇斯底里的情感洪流，建立一个全新的、可以自洽的“秩序”。 

 渐渐地。 

 战场，平息了。 

 那些狂暴的、混乱的、只知攻击的情感体，全都停止了动作。 

 它们不再是怪物。 

 它们恢复了自己最原始的、作为某种情感标本的形态。 

 然后，它们如同倦鸟归林，又像是找到了最终归宿的孩子，安静地、虔诚地，围绕在了苏明的身边。 

 整个世界，那片灰暗的、压抑的、充满了痛苦回响的坟场，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柔和的、温暖的微光。 

 死寂，被祥和所取代。 

 ...... 

 情感坟场的正中央。 

 那片由无数扭曲几何体构成的废墟之上。 

 一个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研究服的女人，静静地盘坐着。 

 她有着一头如雪般的白发，皮肤苍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 

 她就是“智者”零的本体。 

 从苏明三人踏入这个里世界开始，她就一首紧闭着双眼，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她像一座没有生命的、由数据构成的完美雕塑。 

 然而此刻。 

 这座雕塑，出现了裂痕。 

 她那长长的、雪白的睫毛，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动起来。 

 仿佛在她的内部，正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终于。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冰蓝色的、本该像宇宙深空般理性和漠然的眼眸。 

 但此时此刻，那片冰蓝色的深空里，却掀起了滔天的风暴。 

 她的视线，穿过那无数安静下来的情感体，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被万千情感温柔环绕的青年身上。 

 她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不该属于她的、剧烈的情绪波动。 

 是震惊。 

 是不解。 

 是动摇。 

 是……一种被遗忘了亿万年的、名为“感动”的东西。 

 一滴晶莹的、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她冰蓝色的眼角滑落。 

 顺着她那苍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的脸颊，留下一道清晰的、湿润的痕迹。 

 那不是数据。 

 是眼泪。 

 零的本体，缓缓地，从那片废墟之上，站了起来。 

 她的身体，因为某种无法抑制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她看着苏明，用一种不再是合成音，而是属于人类的、带着一丝沙哑与颤栗的真实声音，轻声问道： 

 “你……” 

 “……是谁？” 

 “为什么……” 

 “你能理解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