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灵魂风暴
轰——
那不是声音。
那是一场在灵魂最深处引爆的、无声的宇宙大爆炸。
苏明的意识，如同置身于两个迎面相撞的星系中心，被无可抗拒的力量向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点撕扯。
左边，是纯粹的、冰冷的、由无数几何公式与逻辑链条构筑而成的白色风暴。每一道闪电都是一条无可辩驳的公理，每一次呼啸都带着要将一切纳入绝对秩序的严酷。它要定义一切，计算一切，冻结一切。
右边，是狂热的、灼热的、由亿万种翻涌色彩与原始情感交织成的七彩海啸。每一朵浪花都是一种未经雕琢的欲望，每一次奔涌都裹挟着要将所有规则都付之一炬的癫狂。它要感受一切，涂抹一切，焚烧一切。
两股源于同一个灵魂，却又彼此绝对排斥的创世之力，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苏明的思维，在撞击的第一毫秒内，就碎了。
记忆变成了纷飞的纸屑，逻辑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寸寸断裂。他像一艘在风暴眼中被瞬间撕成碎片的木船，意识被抛入一片不断下沉的、绝对的黑暗。
* * *
“他不对劲！”
张虎一声低吼，猛地从门口站了起来。
房间正中，盘膝而坐的苏明，身体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他的左半边身体，皮肤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几何纹路，那些纹路如同精密的电路板，以一种冰冷的、毫无差错的规律缓缓流转，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而他的右半边身体，则像是被泼上了滚烫的油彩。一团团粘稠、鲜艳、不断变幻着形状的色块在他皮肤下涌动，时而是代表愤怒的猩红，时而是象征欲望的亮紫，散发着灼人的、不祥的热浪。
一半是冰冷的秩序，一半是狂热的混乱。
两种截然不同的异象，以他身体的中轴线为界，泾渭分明，却又在疯狂地互相侵蚀、互相湮灭。\r?u?w*e+n?5·.-o,r/g`
“他的生命体征在极速下降！”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一团柔和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乳白色光芒在她掌心汇聚。
“圣疗术！”
光芒如水，温柔地覆盖在苏明身上。
然而，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团圣洁的白光在接触到苏明身体的瞬间，就像滴入滚油的水滴，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然后被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被左侧的几何纹路同化，变成了一道冰冷的、毫无生机的蓝色电弧，瞬间熄灭。
另一半则被右侧的翻涌色彩所吞噬，扭曲成了一缕代表着衰败与剧毒的惨绿色烟气，消散在空气中。
治疗，完全无效。
“我操！”张虎急得一拳砸在自己手心，“这他妈怎么办？！”
* * *
黑暗。
无尽的黑暗。
在这片连自我意识都即将消散的混沌里，一声愤怒到极点的、不属于苏明的咆哮，轰然炸响。
“吼——！！！”
那咆哮，不讲道理，不含逻辑，是纯粹的、原始的、如同太古凶兽捍卫自己巢穴般的本能怒吼。
声音化作实质的冲击波，硬生生将那片正在吞噬一切的黑暗，震出了一片方圆不足十米的、相对稳定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