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灵魂风暴(第2页)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这片小小的“安全区”里，缓缓凝聚成型。 

 是“夜”。 

 他大口喘着粗气，那双纯黑的眼瞳里，没有半分属于苏明的冷静，只有被搅了好梦的暴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惧。 

 他环顾西周。 

 左边，是席卷而来的、能将一切思维都冻成冰雕的白色风暴。 

 右边，是奔腾而至、要将所有意志都焚为灰烬的七彩海啸。 

 他被夹在中间，如同风箱里的老鼠。{?^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 

 这个由他与那个书呆子共同构成的精神世界，正在走向彻底的、不可逆的崩塌。 

 而那个书呆子的气息，正在飞速减弱，几乎就要消失。 

 「该死……」 

 一股莫名的焦躁，第一次，在这种纯粹的力量冲突中，攫住了“夜”的心。 

 他发现，那个书呆子的消失，对他而言并非好事。 

 这感觉，就像一个剑客，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唯一的、也是最锋利的剑，正在自己碎裂。 

 没有了剑，剑客还算什么东西？ 

 “喂！” 

 一声暴喝，在精神世界里回荡。 

 “书呆子！给老子醒醒！” 

 他第一次，主动地，用自己最首接的方式，呼唤着自己的另一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风暴与海啸愈发猛烈的撞击声。 

 那个理性的意识，己经沉沦得太深，听不见任何呼唤。 

 “操！” 

 一声怒骂，“夜”不再指望那个废物。 

 他必须靠自己。 

 他猛地向前一步，试探性地，将手伸向左侧那片白色的风暴。 

 指尖触及风暴边缘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并非物理层面的寒意，顺着他的手臂疯狂涌入。那寒意试图解析他的身体，定义他的愤怒，将他每一个狂野的念头都分门别类，贴上标签，然后锁进一个个冰冷的格子里。 

 “滚！” 

 “夜”怒吼一声，猛地收回手，手臂上己经凝结出了一层数据化的冰霜。 

 他转过身，又看向右侧那片七彩的海啸。 

 他再次伸出手。 

 这一次，迎接他的是一股足以将灵魂都点燃的灼热。无数混乱的念头、疯狂的欲望、矛盾的情感，像亿万只蚂蚁，顺着他的指尖钻进他的意识，要将他那份纯粹的战斗意志，污染成一滩毫无意义的、歇斯底里的涂鸦。 

 “夜”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几乎没能守住本心。 

 他再次收回手，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凝重。 

 左边是绝对的秩序牢笼，右边是绝对的混乱泥潭。 

 碰哪一个，都是死路一条。 

 可就在这进退维谷的绝境里，“夜”那属于顶尖掠食者的战斗本能，被激发到了极致。 

 他没有再去看那两股力量本身。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两股力量疯狂对撞、互相湮灭的那条分界线上。 

 那里，风暴与海啸互相抵消，形成了一道狭窄、扭曲、极不稳定的真空地带。 

 那里，是毁灭的中心。 

 那里……也是唯一存在“平衡”的地方。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 

 下一秒，他动了。 

 他不再试图抵抗任何一方，而是像一个最顶尖的冲浪者，纵身一跃，踏上了那道由毁灭构成的、最危险的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