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融合失败(第2页)

 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他，成功了。 

 * * * 

 然而，那完美的表象之下，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痕，正在悄然蔓延。 

 又是一次实验。 

 零号正在观察一个新样本的灵魂波动数据。 

 他最信任的助手，一个跟了他几十年的老研究员，在递送一份报告时，因为太过激动，手指微微一滑。 

 啪嗒。 

 数据板掉在了地上。 

 一个微不足道的、甚至不会对实验造成任何影响的失误。 

 就在那一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的暴虐冲动，毫无征兆地，从零号灵魂的最深处，轰然炸开。?k,s·w·x*s_./o?r.g^ 

 像一头被囚禁了亿万年的凶兽，闻到了第一缕血腥。 

 他的脑海中，没有“愤怒”，没有“失望”，没有“斥责”。 

 只有一个念头，一个清晰无比、充满了诱惑力的念头。 

 捏碎他。 

 像捏碎一只蚂蚁一样，捏碎他那脆弱的头颅，看那红白之物溅满整个控制台。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他的右手，己经不受控制地、微微抬起了半寸。 

 指尖，甚至己经开始模拟那种骨骼碎裂、血肉模糊的触感。 

 “……零号先生？” 

 老助手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捡数据板，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声呼唤，像一盆冰水，将零号从那片血色的幻觉中惊醒。 

 他猛地收回了手，藏在身后，五指因为极度的压制而剧烈地颤抖着。 

 “没事。” 

 他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放下报告，出去。” 

 “是。” 

 老助手恭敬地退了出去。 

 大门关闭。 

 零号缓缓转过身，看着自己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错愕与……不安。 

 那不是他的想法。 

 那是……它的。 

 那头被他囚禁在灵魂深处的野兽，正在透过牢笼的缝隙，贪婪地、窥伺着这个世界。 

 并且，试图将它的意志，变成他的。 

 * * * 

 理智的堤坝，一旦出现裂痕，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零号开始用他那强大的、引以为傲的理性，去疯狂地压制、围堵那股与日俱增的原始本能。 

 他把自己关在隔离室里，不眠不休地进行着最高强度的逻辑演算，试图用纯粹的秩序，去淹没那片混乱的源头。 

 但越是压制，反弹就越是猛烈。 

 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出现扭曲。 

 同事们讨论学术问题的声音，在他耳中，会偶尔变成充满恶意的嘲讽。 

 下属们尊敬的眼神，在他看来，充满了窥探与贪婪。 

 他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认为他们都想窃取自己的成果，都想夺走他体内的“神火”。 

 他变得孤僻，冷酷，不再相信任何人。 

 曾经那个充满了激情的、理想主义的青年，死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个被偏执与怀疑笼罩的、孤独的暴君。 

 他将自己的实验室，打造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监狱。 

 而他，是唯一的典狱长。 

 * * * 

 档案馆那片沉默的星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