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融合失败(第3页)

 苏明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幕记忆的闪回，仿佛在看着另一个平行时空中，那个走向了毁灭的自己。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个名为“夜”的存在，正与记忆中那股原始的战斗意识，产生着跨越时空的、剧烈的共鸣。 

 那是一种源于同源的、无法言喻的悲鸣。 

 「看到了吗？书呆子。」 

 “夜”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玩世不恭的腔调，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劫后余生般的后怕。 

 「如果当初，你选的不是跟我这混蛋吵架，而是想把我关起来……」 

 「现在那个疯掉的，就是我们。」 

 苏明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记忆中的零号，看着他一步步被自己亲手释放出的力量所吞噬，看着他从一个试图创造神的“人”，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怪物”。 

 那份感同身受的窒息感，是如此的真实。 

 他知道，“夜”说的是对的。 

 压制，永远换不来平衡。 

 只会孕育出，更彻底的疯狂。 

 * * * 

 记忆的画面，来到了终点。 

 那是一次至关重要的实验，零号试图将自己的“平衡理论”，应用在一个新的活体样本上。 

 他最信任的那个老助手，正在他身边，一丝不苟地操作着仪器。 

 实验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的能量，从样本体内爆发出来，冲击了整个实验室的稳定系统。 

 警报声大作。 

 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 

 只有零号，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诡异的、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他放弃了抵抗。 

 或者说，他累了。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他长达数年的自我折磨中，早己绷到了极限。 

 这一次，他任由那头囚禁在灵魂深处的野兽，撞碎了牢笼，彻底占据了他的身心。 

 世界，在一瞬间，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 

 他动了。 

 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身边那个跟了他一辈子的老助手，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一只手，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洞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温热的、粘稠的鲜血，溅满了零号那张依旧英俊、却己彻底扭曲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周围所有研究员，都像被石化了一样，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无法理解的惊恐。 

 他们看着那个杀死了自己同伴的男人。 

 看着他们曾经敬若神明的领袖。 

 几秒后，那股狂暴的杀戮欲望，如潮水般退去。 

 零号的理智，重新夺回了身体。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只插在同伴胸膛里的、沾满了鲜血的手。 

 他看着老助手那双圆睁着、充满了不解与悲哀的眼睛。 

 他清醒了。 

 但他没有悲伤，没有悔恨，没有恐惧。 

 他只是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然后，他抬起头，环视着周围那些惊恐的、退缩的同伴。 

 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却是一声分不清是哭是笑的、尖锐而扭曲的嘶吼。 

 “嗬……嗬嗬……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