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欧阳修与曾巩(第3页)

 沈瑜老实回答:“回学士,小子确有此意。大理之行,更觉学识浅薄。若无功名傍身,纵有几分微末之才,行事也多有掣肘。且小子年纪尚轻,正该沉心读书,夯实根基。” 

 “嗯,这话倒也在理。”欧阳修捋着胡须点头, 

 “功名是敲门砖,该考还是要考。不过,以你之才,若只为应试而学,未免可惜。” 

 他指了指书案,“老夫观你文章,气象开阔,不拘泥于章句,颇有新意。省试在即,可有什么疑难?或是觉得时下的文章风气如何?” 

 这才是重头戏! 

 沈瑜精神一振。他知道欧阳修是古文运动的旗手,最反对当时文坛盛行的浮华空洞,堆砌辞藻的太学体。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投其所好,但也加入自己后世的理解。 

 “回学士,小子读书时,常感困惑。有些文章,辞藻华丽得晃眼,引经据典堆得比山高,读起来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可读完一遍,却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道理,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好比...好比一个极其精美的漆盒,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他顿了顿,观察欧阳修和曾巩的反应。 

 欧阳修眼中笑意更深。曾巩也微微颔首,露出倾听的神色。 

 沈瑜胆子大了些,继续道:“小子觉得,写文章,就像说话。最重要的,是把心里的道理、想办的事情,明明白白、有条有理地说清楚。” 

 “辞藻,典故这些东西,是锦上添花的花纹,不能喧宾夺主,更不能为了用典而用典,为了华丽而华丽。比如学士您的《朋党论》,《醉翁亭记》,道理通透,情真意切,语言平实却自有力量,小子读来就受益匪浅,觉得这才是文章正道。” 

 “哈哈哈哈哈!”欧阳修闻言,开怀大笑,指着沈瑜对曾巩和欧阳棐说:“听听!听听!怀瑾这话,深得我心!把道理明明白白说清楚,语言平实自有力量,说得好!比那些老夫整日挂在嘴边的文以载道,言之有物更首白,也更透彻!” 

 “怀瑾啊,你这番见识,可不像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看来风雨真能催人早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