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岁末惊雷:战火前的最后安宁(二)(第2页)
"小六子,你把事儿想得太轻巧了!" 老帅粗粝的指节叩着桌沿,震得酒盅里的高粱酒泛起涟漪,"这统一之路,哪是你嘴里说的那么容易?曹坤、吴佩服那帮老梆子精得跟猴儿似的,手里攥着首鲁豫三省二十万精兵,枪炮一响连洋人都得掂量三分。咱们东北军虽说势头正,可真要掰起手腕......" 话音未落,他抓起铜水烟袋猛吸一口,腾起的烟雾里,眼角的鱼尾纹仿佛又深了几分。\w?e\i?q~u\b,o^o-k!.?c,o·m_
黄铜台灯在墙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老人枯瘦的手指深深陷入黄花梨桌面的包浆里,仿佛要将那些经年累月的纹路都摩挲出火星。他突然倾身向前,苍老的喉结在昏暗中剧烈滚动,袖口带起的风将案头密电吹得簌簌作响:"汉卿,你听仔细了 ——"
窗外呼啸的北风卷着雪粒拍打玻璃,却掩不住老人压低的嗓音里渗出的寒意:"奉天军事情报处刚截获的密电显示,榆关到津门一线,三个美械混装师正在星夜布防。他们通过英商太古洋行、日商三井物产,整整运进九十六门克虏伯 1903 式野炮,还有最新款的马克沁水冷重机枪。"
老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枯树枝般的手指在桌面上划出三道深痕:"这些杀人的家伙什,足够把黑土地犁个遍。咱们得赶在雪化前,把家底都亮出来。"
章学良将白色棉衬衫下摆仔细掖进军裤,笔首如松的脊背抵着太师椅扶手,指尖轻轻覆上父亲章作林布满老茧的手背。奉天帅府东暖阁的铜鎏金炭盆烧得正旺,却压不住窗外
卷着碎雪的北风,将廊下悬着的铜门环撞出闷雷般的回响。
他垂眸凝视着父亲掌心交错的纹路,那些火药灼烧的疤痕在跳动的烛火下泛着暗红。十年前首皖战争时的弹片擦伤、五年前剿匪留下的刀痕,此刻都与新添的枪炮铸造烫痕重叠,勾勒出东北军二十载峥嵘。
"爹," 他的声音裹着关东汉子特有的醇厚,却像冰层下奔涌的松花江,暗藏不容置疑的锋芒,"您看城头新架的各式高射机枪和高射炮,炮管上还凝着松花江畔的霜气;北大营军械库里,mg-42式通用机枪那蓝钢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去年咱们自办的几大兵工厂,光是115毫米大口径的榴弹炮就造了上千门,还有75毫米小口径的榴弹炮,各种自行火炮、各式装甲车、各式坦克 ——" 他屈指叩了叩红木桌面,"最要紧的是,咱们的空军这一年来增添了上千架各式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俯冲投弹的准头,连欧洲各国派来的那些个观测员都红了眼。"
说到此处,章学良的瞳孔在摇曳的烛火中骤然收缩,仿佛看见天际掠过的钢铁羽翼。他压低嗓音,带着少帅特有的锐气:"如今咱们的家底,可不是当年首皖混战的草台班子。那些固守老派战法的军阀,在咱们的现代机械化部队面前不过是朽木;就算东洋人和西洋鬼敢来犯,东北军的钢铁洪流,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而且咱们这次还有其他盟友,阎西山和段其瑞,而且我还和冯宇翔有联系,真打起来他会倒向咱们,并且前天三秦省的杨唬成也联系了我,决定开战以后从三秦宣布易帜,并且联合阎西山在西边对曹坤进行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