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谋冢欧阳少羽

第32章 儒蚀汉城·香消玉殒(第3页)


 轩辕一刀在青花的闺房里踱了一圈。浓重的熏香味(掩盖气味?)和女子脂粉气让他皱了皱眉。他走到青花倒下的位置附近(慕婉儿指出的生前可能被侵犯的位置),鼻子微微抽动了几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啧,”他灌了口酒,指着窗边小几上一个空了的精致小香炉,“这味儿…不对。除了熏香和胭脂,还有股子…极淡的‘离魂引’的甜腻气,混在里面。这玩意儿,可不是青楼姑娘常用的,是那些高门大户里见不得人的腌臜手段,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女人的。” 他言简意赅,却点出了一个关键线索——张云骏很可能使用了迷药(离魂引)来方便其施暴!


 礼教杀人,贞节锁魂!


 青花的“自缢”,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更是儒家伦理被扭曲为杀人工具的极致体现:


 完美的伦理凶器: 凶手(张云骏及其可能的帮凶)深谙社会规则。他们利用“失仪”、“失贞”对女性毁灭性的道德压力,炮制遗书,将一场残忍的性侵害与谋杀,包装成受害者因“羞耻”而“知耻自尽”的“道德完人”结局。这比任何刀剑都更锋利,更能堵住悠悠众口,甚至让受害者死后还要背负污名。


 无形的贞节枷锁: 青花的死亡,暴露了“贞节”观如何成为悬在女性头顶的利剑。她的真正死因(反抗侵犯)被无视,她的痛苦与挣扎被抹去,社会(包括官府)只愿意接受那个符合“礼教”逻辑的“自尽”结论。儒家伦理中维护纲常的“礼”,在此成了禁锢女性、剥夺其生命权和话语权的无形枷锁,也是凶手最强大的帮凶。


 阶级与性别的双重压迫: 青花作为乐妓,处于社会底层与性别弱势的双重地位。她的才情无法保护她,反而可能招致祸患。张云骏代表的世家权贵,可以凭借其地位和力量(迷药、暴力)为所欲为,再利用掌控的“礼法”解释权(遗书、舆论引导)完成最后的“净化”。这是阶级压迫与性别压迫最血腥的结合。


 对“文”之伪善的终极揭露: 此案与刘学政案异曲同工,都是利用“文”(遗书、伦理)来掩盖“恶”(谋杀、强奸)。但青花案更加赤裸和残酷,它撕下了“文”最后一丝温情的面纱,暴露出其服务于特权、压迫弱者的冰冷本质。圣贤的教诲(“愧对圣贤教诲”)成了凶手钉死受害者的棺钉!


 穆之看着验尸格目上慕婉儿记录的“反复勒痕”、“锦缎丝线”、“大腿瘀伤”,看着阿月拼凑的碎纸片上“云骏公子亲启”、“放过奴家弟弟”的字样,听着轩辕一刀对“离魂引”的指认,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青花的血,无声地控诉着张云骏的暴行,更控诉着那吃人的礼教!那封伪造的遗书,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在追求正义者的心上。


 “张云骏…”穆之的声音冷得像冰,“好一个‘云骏’!承的什么德?行的什么仁?这‘礼义廉耻’的牌坊,该塌了!” 锦缎丝线(指向张云骏衣物)、离魂引(张府特有迷药)、碎纸片上的密约(西角门、亥时)、以及被控制的青花弟弟,成为锁定真凶、刺穿“礼法”伪装的致命武器!汉城的夜幕下,一场直指张氏核心的复仇与清算,已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