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我身化剑

月璃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沈破云——！！！”如同淬血的利刃，狠狠凿刻在死寂的废墟中，余音在扭曲的金属廊壁间碰撞、回荡，最终被更远处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空间撕裂声所吞没。

沈破云没有回头。

他不能回头。

哪怕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转身，哪怕她的绝望如同实质的冰锥刺穿他的心脏。他只是将脊梁挺得更加笔直，如同绝壁上迎风傲雪的孤松，拖着伤痕累累、几乎靠意志力强行粘合的身躯，一步，一步，坚定地迈向那片破碎穹顶之下的虚空裂口。

手中的龙源之心碎片灼热异常，脉冲式的金光一下下撞击着他的掌心，仿佛一颗不安的、渴望回归星海的心脏。这光芒不再是希望，而是招引秃鹫的烽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裂口之外，数道强横而冰冷的气息已经锁定了这里，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冲破这最后的屏障。

“嘀！大佬！天机阁的‘巡天鉴’主力型号，能量等级判定为‘极高威胁’！还有两股不明势力，能量特征阴冷诡谲，疑似七杀残部或新的觊觎者！预计突破屏障时间…不足百息！”柒号急促的电子音通过某种残存的内部通讯链路，直接在他耳畔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大姐头已被本机安全送入第三维护通道，通道入口已做隐蔽处理…但…你那边…”

“带她走！越远越好！别再回来！”沈破云在心中怒吼，切断了与柒号的联系。他不需要后顾之忧，也不需要任何怜悯。此刻，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成为最耀眼的目标，将所有的危险，所有的贪婪，都牢牢吸引在自己身上。

每向前一步，身体的剧痛就加剧一分。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识海仿佛被风暴蹂躏过的废墟，连最简单的真气运转都变得奢侈。但他体内的某种东西，却在绝境中燃烧起来——那是孤鸿子留下的剑种，是萧天行灌顶的功力残韵，是龙元被激发后的不屈傲骨，更是他沈破云十九年人生淬炼出的、永不弯折的意志！

他不再试图调动那些枯竭的力量，而是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情感——对师门覆灭的痛、对至亲牺牲的悲、对江湖不公的怒、对月璃不舍的爱恋，以及此刻决意与敌偕亡的决绝——尽数压缩、凝聚！

意识沉入体内那一片“破败”的废墟。他看到断裂的经脉，如同破碎的剑身；看到枯竭的丹田，如同熄灭的炉火；看到残破的识海，如同布满裂痕的明镜。破，已然极致。

那便…立！

以身为剑骨！以意为剑锋！以魂为剑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