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难安
第60章难安
像是再一次陷入了那个黑暗荒唐的噩梦,梦境中,他深爱的少年再度变得凶狠残暴,不复往日情意,提了把最尖利的刀生生扎进了他的心口。
他宁愿那只是噩梦。
然而,并不是。
当宋南裕再度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浑身上下跟被什么千斤重的车轮碾压过一样,恨不能全散了开来,尤其是受伤最重的那处,血迹和污物干涸在伤口,只剩下火辣辣的刺痛……他垂下眼,看见被单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血,而他的衣物则全散落在地,身上则布满了数不清的淤青红痕,每一道,皆在昭示着…
宋南裕深吸一口气,勉强撑起手肘,想拾起地上的衣物,可手刚触到衣服,一双黑色的皂靴却缓缓从房间那头行了过来,猝不及防地,停在了他的眼前,用力踩住了衣袂一角。
宋南裕没有擡头,嗓音嘶哑不堪,“放开。”
宁鹤不作声,反飞起一脚,将他的衣物远远地踢了出去。
宋南裕缩回手,双目一阵阵的发黑,他微垂了脑袋,空洞地直视地面,良久,才轻轻开口,“宁鹤,你还嫌欺我不够吗?”
“孤说过,你若再与那宁玦有何瓜葛,孤不会再饶你。”
宁鹤慢条斯理地蹲到床侧,狠狠钳制住他的下巴,附在他耳边低低地道,“如今,这都是你该受着的。”
不知是不是宁鹤的错觉,宋南裕那双雾茫茫的黯淡瞳仁里唯余一片死寂,仿若失了灵魂,他也不挣扎,只顺着宁鹤的力道仰脸,定定地看向满面寒霜的君主,一字一顿地道,“是顾飞璟劫持了我。”
“孤知道。”宁鹤弯了弯嘴角,“那之后呢,你是不是还会说,你是被迫同宁玦在孤的面前做出那样一副活色春香的好戏?呵,你该不会是被宁玦喂了药,才四肢无力,只能躺在他的怀中任他-玩吧?”
宋南裕的喉结激烈地滚了滚,他抖唇,半晌才咬牙吐出一个字,“是”。
“是挺合乎情理的。”宁鹤松开了宋南裕,负手而立,“可惜,孤不信。一个澜地下三滥的银荡奴子,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最不堪的秘密被宁鹤如此嘲弄,宋南裕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栗,抓紧被褥的指骨因着用力,绷出道道青筋。
“可你昨夜流了好多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