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幼年 错了就罚,总会改的。(第3页)

 

他努力把手往回缩,可楚云砚常年习武,他又岂会是他的对手,挣扎了半天,自己的掌心还是如待宰的羔羊,死死的握在楚云砚手间。

 

“你、你……要打我?可我父皇说,打人是不对的,只有粗鲁的人才会动手……”

 

楚云砚冷眼看他,“为什么扔奏折。”

 

陆宵一滞,底气不足道:“因为我……我不高兴。”

 

这一回答让楚云砚脸色更黑了几分,镇纸高高扬起,却未落在陆宵的手上,只在空中划出一道可怖的破空声。

 

下一秒,冰凉的镇纸重新贴在他的手心,复又扬起。

 

刚刚那一下,仿佛只是实验一番镇纸的威力,此时,才算是要正式开始。

 

陆宵没挨过打,因为他的父皇疼爱他,也说他乖巧可爱,和外边那些调皮的孩子不一样。

 

可在楚云砚眼里,他仿佛又与那些孩子一样了。

 

陆宵害怕这个裹着兵戈气的摄政王,可他觉得,他父皇说的话才是对的。

 

“你不能打我……”他倔强道:“如果我做错了,你可以给我讲道理,要是我不听,再考虑其他方法……”

 

“我父皇说了,只有混蛋才会直接动手打人。”

 

“他还说,我乖巧可爱,每次都会好好听话,所以不用被教训。”

 

陆宵的眼睛圆圆的,此时砚删停恐惧又倔强的瞪着他,让楚云砚生出一种被无声的谴责感。

 

他年龄尚轻,也没有子嗣,向来不知道如何与这幼帝相处,更别说此时此刻,迎着陆宵认真的视线,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动手的粗人。

 

……好吧,他确实是。

 

他自幼在军中长大,从没见过这种在京中金尊玉贵养出的娇花,军中讲究令行禁止,雷厉风行,谁有时间跟你温言细语的讲道理?

 

错了就罚,总会改的。

 

可迎着陆宵倔强的视线,他无声蹙了蹙眉,算是压下了怒火,冷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扔奏折。”

 

陆宵耷拉下眼,“因为看了太久了,我好累。”

 

“累?”

 

楚云砚估摸了下时辰,如果按照往常作息,陛下申时开始批折子,戌时用晚膳,此时以至子时,竟是批了近五个时辰了。

 

可是今日出门时,他特意去通政司看了一眼,折子并不多,怎么会批到这会儿呢?

 

他心有疑虑,暂时放下镇纸,弯腰,从地上捡了几本。

 

屋里寂静无声,陆宵自己过去,把剩下的折子捡了起来,楚云砚则站在烛火前,手中的折子越翻越快,最后终于忍不出,一把摔到了墙角。

 

刚被教育了一通的陆宵立马瞪圆了眼,谴责他道:“你怎么明知故犯!”

 

楚云砚一噎,扶额道:“抱歉了,陛下。”

 

不怪乎陆宵气得摔折子,一个奏折洋洋洒洒五大篇,写着蝇头小字,引经据典,晦涩难懂,好不容易看完,最后只是一个歌功颂德表忠心的请安折……这折子谁看谁糟心!

 

楚云砚立马明确了他当摄政王后的第一个紧要任务:让中书省拿个章程,所有言之无物的奏折,全部打回去重写!

 

记忆回笼,陆宵感觉手上的红棱子被薄薄敷了层清凉的膏药,他低头,正好看见楚云砚认真的眉眼。

 

往事不可追。

 

——他们都长大了,陆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