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令人失望了
太令人失望了
钱浅本想直接回家,又想到最近都没跟绵绵好好说说话,便转去了锦绵阁。
她刚到锦绵阁附近,戚河就驾着马车喊住了她。
王宥川跳下马车,得意洋洋道:“听乐坊的人说你刚走,我就琢磨着这么早,你兴许得来铺子。果然被我逮到了吧?”
钱浅无声叹了个苦,还没说话,便听云王又喊了声:“六弟?”
她顺着王宥川的目光去看,果然看到裕王抱着个纸包打算奔铺子去。
王宥言来到二人面前,行了个礼:“皇兄,姐姐。”
王宥川对六弟这声“姐姐”略感意外,却也没多想,只觉得弟弟懂事了。见他抱着纸包问:“你这是做什么去?手里捧得这是什么?”
王宥言显然并不打算奉献出来,只说:“早栗刚下来,我剥好了一些送人去。”
王宥川一点都不意外弟弟孤冷的态度,就问:“六弟,听说前些时日有人大闹裕王府。我当时还想,什么穷凶极恶之徒竟敢如此大胆,该不会,就是你跟父皇说想娶的那个民间姑娘吧?”
大闹裕王府的“凶犯”本人,此刻就站在他身后。但王宥言却并未回应,只是纠正道:“不是娶,是成婚。”
王宥川并不见怪,继续笑问:“好好好,那姑娘什么时候带给皇兄见一见?”
王宥言简明扼要拒绝道:“她怕生。”
王宥川笑得没心没肺:“丑妻也要见公婆,回头父皇等答应你了,你总得领来给大家见一见的嘛!”
王宥言有些黑脸,“她不丑!”
钱浅听烦了,也想给王宥言解围,于是道:“不打扰二位王爷叙话了,在下先行告退。”
“哎!”王宥川急得喊了声,对王宥言道:“六弟,皇兄有空再跟你聊啊!放心,皇兄定会帮你劝父皇的!”然后就不管王宥言,转而去追钱浅了。
王宥言望着二人的身影,喃喃道:“姐姐不会要做四皇嫂吧?”
王宥川追上钱浅埋怨道:“哎你干嘛去?我跟我皇弟说说话,你就不能等等我?”
钱浅心情不佳,就怼了一句:“你们兄弟唠家常,何须拉我旁听?”
王宥川察觉出她的不耐烦,立即来了脾气:“你怎么回事?我特意来寻你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钱浅毫无畏惧:“寻我干什么?你那些玩乐、宴请已经写的够多了,再没有能往你自传里添的了。”
王宥川更怒了,顿时拔高音量呵斥道:“别仗着我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钱浅闻言,眼中的点点不耐烦当即消散,再擡眸时目光只剩冷漠,“我很清楚,我不过是为王爷立传的著者而已。倒是王爷您,有些越界了吧?”
王宥川简直气炸了,“只是著者?你见过哪个著者有你这般待遇?!”
钱浅一脸淡漠:“作为您的著书人,我自认将王爷您成日吃喝玩乐、在各种宴饮与人谈笑风生写得足够风雅。若是如实写您收张字画就要花费寻常人家一套宅子的钱,指不定会给您招来多少红眼。我值我应得的价钱,多余的事,也不需要您做!”
她说完转头就走,把王宥川气得干巴巴在原地跺脚。
戚河苦着一张脸,心中哀嚎:小祖宗啊!你这是要坑死我啊!
*
有孙烨盯着钱浅,宋十安自然知道了钱浅和云王吵架的事。
他思来想去,就算她不愿再次接受他,那以朋友的身份守护她也是好的。虽然相信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但京都城这种权贵云集之地,并非是单靠礼法和聪慧就能安身立命的。
若云王有意为难她,他总能护她一下。
云王那天之后好几日没再找钱浅,也没去乐坊了。
钱浅去锦绵阁两回,裕王都在与绵绵腻着。
绵绵裁布他扶着尺,绵绵拉线他穿针,甚至动作熟练到绵绵做完这一步,他就已经把下一步准备好了。
其实裕王很想把钱绵绵接回王府藏起来,不让她干别的,成日只看他一人。可他又不敢。所幸二人关系已然挑明,他便开始光明正大地粘在绵绵身边。
因为绵绵喜欢听到客人们说话,夸衣裳好看也好、指出哪里有待改进也好,总之,是想听到大家对衣裳的评论,所以每日都要去铺子。
她说喜欢跟家里人一起吃饭,裕王就只能每天早上来到家里来,跟几人一起吃早饭,然后跟绵绵一起去铺子。中午把她接到裕王府吃饭,午睡好下午再陪她去铺子,晚上再陪她回家,跟家里人一起吃完饭,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钱浅见二人神态亲昵、动作配合娴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多余了。
而夏锦时与陈亦庭也愈发和谐。夏锦时虽然脾气暴躁,但陈亦庭老实,做事细致周全,也摸准了她的脾气,很少再有让她暴躁的时刻了。钱浅估摸二人就差挑破那层窗户纸了。
钱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乐坊,有时看到姚菁菁会有些忧愁,第一次萌生离开之意。
那日云王的话让钱浅意识到,云王似乎对她有意。
但她其实不能理解云王,明明是对姚菁菁有情的,为何却还拉上自己?虽然这个世界可以一妻多夫、或者一夫多妻,但她心理上委实接受不了,一个人的心里,怎么可以同时有多个人?
眼见绵绵和裕王,夏锦时和陈亦庭,两对都要好事将近了。等她走了,估计云王和姚菁菁也能修成正果了。
她计划再等几个月,两年之期一到,她就对众人说要去外出游历。
她琢磨着,死在外面总是比死在京都城要好的。大家不知道她死了,也就不会很伤心。王宥言也会担忧她随时可能杀回来,自然就不敢伤绵绵的心了。
*
云王等了好几日,期待着钱浅做小伏低上门致歉,可惜一直没见人。
他不敢相信钱浅会如此硬气,派徐祥去偷偷看看她在干什么,是在忙活乐坊、还是在忙活铺子。
徐祥没见着钱浅在忙活什么,却汇报说看到陈亦庭鬼鬼祟祟地给一个人银钱,他跟去调查了一下,那人也是罪籍。
云王一听就来了兴致,理所应当地认为,罪籍陈亦庭定是在伙同其他罪籍,算计、偷窃店里的钱财。他想当然地决定要让钱浅见识到这世间的险恶,让她知道,带她吃喝玩乐分明是在宠她,让她在他的庇佑之下快乐地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