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双煞(第2页)
钱浅转着被烤滋滋作响的鸡说:“先前看到了这只鸡,就想起了那个弩箭。我试了试还挺准,一下就射中了。”
吕佐惊奇道:“你还会用弩箭?”
钱浅说:“不会,今天第一次用。但我会另一种武器,跟这弩箭效果差不多。”
她很小就用过枪,打靶很准,只是这个世界弓箭需要很大臂力,她一直用不好,这小□□比弓箭好用许多。
吕佐问:“是什么武器?”
钱浅懒得解释:“你没见过,说了你也不懂。”
“嘁!”吕佐不屑地说:“这天底下我没见过的武器可不多。”
钱浅嘲讽道:“那只能说明你的天太小。井里的青蛙也觉得天就井口那么大点儿。”
见吕佐被怼的没话,钱浅心里总算痛快了。
鸡毛没拔干净,她用树枝把鸡皮挑了下去,掰下个鸡腿,就着火光看了看,嘟囔道:“也不知熟了没?”
吕佐道:“生鸡血都让我喝了,烤了这么半天的鸡你怕不熟?”
钱浅瞪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我跟你能一样吗?你都半死不活了,靠这碗血救命呢!哪有资格挑剔?我活得好好的,自然要吃熟透的食物了。”
“应该是熟了。”钱浅仔细看了看颜色,然后把鸡腿连同一个发面饼一起递给吕佐,二人开始吃。
没有盐味儿,可蛋白质烤焦的香味儿也不算难以接受,至少比干啃白面饼强多了。
俩人都挺饿的,一只鸡竟然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钱浅把鸡骨架扔得远远的,来到吕佐靠得那颗大树旁也靠坐下,说:“睡吧!明天起来还要继续赶路。”
吕佐四下看了看,“行囊呢?”
钱浅闭着眼睛回答:“扔了,背着你就拿不动行囊了。”
吕佐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也会有拖累她的一天,有些愧疚地问:“那,那你这,怎么睡?”
钱浅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不以为意地说:“都进六月了,又不会冷,别中暑就是好事儿。”
吕佐不再言语,偷偷盯着她闭眼的脸庞。
突然她猛地坐起身来,吕佐慌乱地挪开眼,问:“怎么了?”
钱浅紧张地问:“这里会不会有蛇?”
吕佐错愕地笑了下,把剑拔出来,“放心,我不会让蛇靠近的。”
钱浅靠他近一些,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把裤脚系紧,手都缩到袖子里,才觉得踏实点。她又把外衣脱下罩在脸上,在吕佐身边躺好,还不忘叮嘱他:“你最好也遮着点儿,小心蚊子把你吃了。”
她今日体力透支,早就累虚脱了,很快就睡熟了。
吕佐脱下外衣,贴着她躺下,将外衣横着搭在二人的身上。而钱浅身体习惯使然,不由自主地就抱住了他的胳膊。
漆黑的夜幕中,星与月投射下微光。
吕佐望着黑幕上的星星点点,在心虚的喜悦中,微微扬起嘴角。
*
钱浅睡得并不踏实。
大概是地太硬太潮,也有可能是因为睡前想到了蛇,所以才会梦见她掉进湿凉的蛇窟,被数不清的蛇围追堵截。
脚下传来刺痛,钱浅惊叫一声,“啊啊啊啊……有蛇!”
她吓得睁开眼睛,瑟缩着收回脚,才发现天已大亮了,而吕佐一脸凝重地看着她的脚。
钱浅惊魂未定,“我被蛇咬了吗?”
吕佐摇摇头,“没有。但你脚上的血泡都破了,血都浸出来了。”
钱浅大大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血泡算什么?谁走路多了不磨出泡来?没事的,养一养就好了。”
吕佐按住她想穿鞋袜的手,“别走了,我去找辆马车来。”
钱浅推开他的手,“你疯了?他们正在官道上找咱们呢,你是怕他们找不到,自己把人头送过去?”
她穿好鞋袜,拍拍身上的土说:“我没那么娇气,练舞也常常会磨出泡,早就习惯了。”
吕佐也觉得不现实,就没再坚持,接过外衣穿上,擡手帮她拍掉些身上的泥土,问:“你又不喜在人前跳,那么用功干什么?”
钱浅道:“我做事只图自己高兴。跳舞也是为了自己高兴,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走吧!”
*
二人又走了一上午,吕佐脸色又有些发白了。
钱浅扶他坐在树荫下,擦了把汗说:“靠一会儿吧!正午太热了,再走下去要中暑了。”
吕佐点点头,“咱们没水了,得往山下走找个村镇弄点吃食和水。”
钱浅靠在他身旁坐下,“嗯,歇会儿缓一缓,下午再走。”
二人坐了一会儿,听到远处隐隐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吕佐摸向剑柄,钱浅按住他摇摇头,把弩箭上好弦,又抓了一把迷药,对吕佐附耳道:“我先看看情况,不行你再上。”
吕佐被她的气息吹得一阵酥痒,红着耳朵点点头。
对话声音逐渐清晰。
一个不标准的口音说:“请放心,这只是见面礼。我们瓦逋奇首领暂住几日,等见了大瀚使者协商后,还会再重重感谢贵寨主的!”
一个西蜀口音道:“莫得事!你们瓦,瓦什么首领真是太客气咯,我们寨主很欢迎你们噻!”
那个不标准的口音解释道:“瓦逋奇,我们首领的名字叫瓦逋奇。”
那西蜀口音说:“挖不起!好记住了,挖不起首领。挖不起首领明日就能到,是哇?那个大瀚使者什么时候能到?”
不标准的口音道:“对对,我们首领明日就能到。主要是带着一个重要人物上路,不敢惹人注意,只能走着来。那个大瀚的使者,少则三四日,多则六七日,肯定能到了。这些时日,就麻烦寨主和寨子的兄弟们了。”
西蜀口音又道:“莫得事!等你们大事一成,可别忘了我们寨子里的兄弟噻!”
不标准的口音道:“一定一定。”
声音临近,突然那个西蜀口音人吼道:“啷个在那!粗来!”
钱浅将持弩箭的手背在身后,带着西蜀口音简单地说:“大哥,过路滴!走不动咯,就坐这歇一哈。”
那人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钱浅这样狼狈,他居然两眼放光,将拔出的刀插回刀鞘,摩拳擦掌地朝她走来,“哦呦,这个女娃儿长得好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