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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和暄拉开帐篷拉链时,外面的篝火已经熄灭,其它帐篷也熄了灯,只有最纯粹的灿烂星汉与最纯粹的万顷银波涌进来。
“暄儿可想喝点酒暖暖身子?”司徒安然悄声问,生怕惊动了璀璨银河与如雪大漠。
陆和暄知道司徒安然带了一瓶酒和一个波尔多杯来,只是酒被黑布层层包着,看不出是什么酒。在盲品比赛中,葡萄酒就是这样被黑布蒙着,让品试者在不知详情的前提下盲品。
“当然,”陆和暄瞬间来了精神,他的求知欲越发强烈,对葡萄酒充满了探索的意愿,“我去开酒?”
“好呀。”睡袋里的司徒安然笑吟吟地望着他,有只小奶狗围着她哇哇叫的感觉真好。
陆和暄拿出蒙瓶的酒和杯子。他知道然然姐把酒蒙着自有她的用意,就像送他酒鼻子前特意把他眼睛蒙上。或许她想让他盲品,以便不受影响地感受这款酒?
漂亮地开瓶后,陆和暄有点迟疑:“这酒,不需要醒?”
睡袋里一脸慵懒与惬意的司徒安然说:“醒醒会更好,但这酒明天后天大后天应该都能喝,现在天气这么冷,不易变坏。”
这样的酒,应该是好酒吧。刚开瓶,会较为封闭,如若乘放在醒酒器里,可能醒得快点,但如果不放,它也还是会慢慢苏醒的。是花,始终会绽放,然然姐是想让他尝到一款好酒悄然绽放的全程吧?
他往杯子里倒了一小杯,然后看向司徒安然。只见她点了点头,嘴角含笑,有光,在她晶晶亮的黑眼睛里一闪而过。与君共进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那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后来的后来,再也没有过。
帐篷外,是星河沙漠;帐篷内,一杯酒两人饮。不用特意观察酒的颜色,因为可以留待明天;不用细细品味个中味,因为它还在沉睡。
“普通酒一开瓶就可以饮用,而且最好一开瓶就饮用,因为放两三个小时,它们就过了,香气死掉,口感松弛,味道平平,甚至变成醋,”司徒安然先喝一口,然后将杯子递给陆和暄,问,“暄儿觉得这酒如何?”
陆和暄喝了一口,仔细品鉴后,说:“没什么香气,尝起来感觉不出什么,有点酸涩。如果不是知道然然姐带的都是好酒,我都以为这酒单宁粗涩了。”
说完,还不忘开玩笑:“可能我鼻子口里进了太多沙子,失灵了。”他那左嘴角微微上扬的一笑如此魅惑众生,让才喝了一口酒的司徒安然先醉了。
司徒安然捋了捋披散下来的长发,还真多亏暄儿把她的头和脸包得严严实实,现在发丝里、口腔耳朵鼻子里、脸上都没感觉到沙子。
但是陆和暄刚回来时,在帐篷外梳理头发,抖下的沙子如同纷纷扬扬的小雪,他脸上的汗毛也黏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沙子,擦了一包湿纸巾才擦干净。唇,或者本来就干裂,遇上如此多的细沙揉搓,就出血丝了。
“是的,你现在感觉到的就是一瓶好酒在沉睡。它还没睁开眼睛,你还没看到它醒来时的光芒四射。再等等吧,等明天早上,咱们再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