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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和暄点点头,默默将软木塞塞回酒瓶。

软木塞是神奇的发现,也是葡萄酒的守护神。它让空气一点点进入瓶内,让葡萄酒在与空气的接触中慢慢熟成沉淀,厚积薄发;又温柔唤醒沉睡着的葡萄酒——一旦它醒来,必将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而这,也像陆和暄后来的人生轨迹。

***

朝阳从沙漠上升起,将第一缕金光照在司徒安然和陆和暄的帐篷上。两人在淡淡的晨曦中醒来,发现相互拥抱着在同一个睡袋里,就像姐弟俩那样纯洁地睡了一整晚。

原来,司徒安然睡着睡着觉得冷,就迷迷糊糊钻进了陆和暄的睡袋。

陆和暄在迷糊中狂喜,但内心除了狂喜就再也没有其他杂念,18岁毕竟还太单纯,走了一天又背着司徒安然走了两小时真的太累。于是他搂着软软糯糯的然然姐,眼一闭,又安心睡过去了。

一觉就到天明。

借着晨曦的微光,两人瞪着迷糊的双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越看越清醒,彼此最狼狈的模样都看见了。但即使是眼角的眼屎,蓬头垢面的样子,在对方眼里都显得亲切可爱、自然真实。

有点尴尬,又不想为昨晚的相拥而眠找借口,于是司徒安然避开了陆和暄的炯炯目光,轻声说:“日出了。”顿时化解了尴尬。

“是的。”陆和暄迅速转移视线,从睡袋里爬出来,拉开了帐篷的拉链。

帐篷外,天刚蒙蒙亮。没有了璀璨星空,一个个起伏的沙丘灰蒙蒙的,阴影重重,了无生机又寒气四起。

东边天空一片鱼肚白,小半个咸蛋仁样的深金色朝阳,升起在一片起伏的沙丘上。它的光芒挥洒到的地方一片耀眼金色,与仍置身于阴暗中的沙丘形象了一明一暗的对比,昼与夜的博弈就此拉开。

随着朝阳继续攀升,东边天空的云海被层出不穷的金光晕染出七彩霞光,美不胜收。沙漠的天空,也由浓浓的深蓝色,渐渐变成淡淡的浅蓝色,仿佛一块宝蓝色的绸缎。

等朝阳全部升起来,金光所到之处,沙丘演变成海洋,金波粼粼,熠熠生辉。随着金光一泻千里,就连最远处沙漠起伏的边缘轮廓线也被镶上了一层黄金,在沙漠表层缓慢流动。

金色沙海滚滚远去,汹涌澎湃,淹没了世间的一切。这一幕广阔而壮观,至此,世界一片亮堂,和曦而温暖。

陶醉在如此美景中,两人久久不言语。这个世界真美,人间如此值得。

这两天,在大漠深处、沙山之间,目睹了夕阳染沙的凄美,静观了大漠日出的绚丽,陆和暄忽然轻声低语说:“我母亲给我取如此名字,就是希望我像太阳一样,给这片冰冷陆地,带来一方温暖。但是,我好像辜负她了。”

关于他名字的释义,陆和暄没说的是,后半部分还包含了母亲对他的祝愿:无论世间如何待他,都要温暖、宁静、和气、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