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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认识一个多月,但陆和暄已从司徒安然的讲述中大致猜测到她的喜好。
他听她讲她的世界之旅,更多的是当地文化与人文风情。巴黎圣母院华丽璀璨,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拍不到全貌,米兰大教堂登顶后在夕阳金光中俯瞰整个城市,西西里的海和好望角的海各美其美……
她更爱这些美美的建筑、美美的风景,而非衣服、包包、首饰。她平时的穿着也很随便,打扮也不讲究,更没有佩戴珠宝首饰,据说还拒绝了那个人赠送给她的价格不菲的名牌项链……
莲石酒庄就这么点人,也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他还暗自庆幸了好久,但同时也在思量,自己究竟送什么才配得上司徒安然。很明显,这种物质上的东西,匹配不了她。
“这些岩画,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在看了各种人物造像、狩猎放牧等生活场景、牛羊马驴鹿鸟狼等动物画形的岩画后,司徒安然不由地感慨。
穿越数千年风霜雨雪,这些镌刻在岩石上的岩画造型粗犷、构图朴实,体现了远古人类的情感世界和生活追求,也向世人证明,世间一切皆转瞬即逝,除了时光永恒流逝。
答案昭然若揭,司徒安然心中一片释然。
擡头看着一处太阳神岩画,那是古代游牧民族心中的太阳崇拜,司徒安然对陆和暄说:“暄儿,你曾问过,感情是否可以像优质葡萄酒那样经得起存放和陈年。我想,无论是感情,还是优质葡萄酒,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陆和暄沉默不语。他想起了他父母,明明那么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打败爱情的,是时间吗?不,是名利场。母亲至死仍爱着父亲,而父亲现在还会想起母亲吗?为母亲建立这么一个酒庄,意义又何在,人都不在了。
“我想,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永恒,再美好的事物也会湮灭在时光中。就如再美好的葡萄酒,也会从巅峰走向衰竭。明年我去葡萄牙时会喝到一款1884年的波特酒,谁也不知道它活着还是死了,到时试了才知道。明年告诉你。”
葡萄牙啊,那是欧洲最遥远的天涯海角。然然姐不仅要离开莲石酒庄,离开西北大漠,还要离开中国,到欧洲最遥远的国度去。
一种揪心的疼痛攫住陆和暄年轻的心,他强壮的身体明显感觉到好像有人用勺子将他的心挖走了一半,非常疼,且空荡荡。
但是,他却不能在这里痛哭流泣,拉着然然姐的手哭着请求她别离开。虽然他很想那样做,甚至还想在地上打滚,以发泄内心汹涌的情绪。
因为陆和暄知道,爱她,就让她自由飞翔,就让她尽情驰骋。然然姐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而是搏击长空的鹰;也不是圈养着的驴,而是在无尽旷野追风的千里马。
于是他点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