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2页)

“这是中国酒庄普遍面临的问题,不知道莲石酒庄是否也面临这些问题?”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司徒安然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关于葡萄酒、关于莲石酒庄,于暄儿来说,都是敏感话题。

暄儿曾热爱酿酒事业,酿出世界级的好酒;莲石酒庄又是他父亲为他母亲建立的酒庄,本是他的酒庄。但现在,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既不能酿酒了,酒庄也不关他什么事了。

看着然然姐那担忧、共情的眼神,陆和暄满不在乎地扯嘴一笑,说:“也许吧,我还真不知道莲石酒庄有什么问题!”

说罢,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甚至还带点幸灾乐祸地嘲弄道:“又或许是我这些年烧了林氏集团不少钱,他们的财政遇到困难?”

但谁都听出这是反讽的话。陆和暄投资的那些项目烧的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许是三代人都积累不了的财富,但对于一个传统实业公司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他还真希望自己有撼动林氏集团根基的本事。

但是,他只是一个废人,他28年的短暂人生里最出色的成绩,也就是酿出一款拿了世界大奖的好酒而已。在商业布局与战略发展方面,他自知远不如他那有着数十年实战经验的父亲,以及受过高等教育、从小就在商海中耳濡目染的哥哥。

陆和暄那看似乐观、豁达的态度,让司徒安然不由地笑出声来。她知道暄儿的内心依旧深爱着莲石酒庄,但出于种种原因,他给自己柔软的心披上了厚厚的盔甲,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也不会为莲石酒庄或者父亲、哥哥而担忧、流泪。

“但都不关我的事了。酒庄是属于我哥哥的,还是属于日本企业的,都不重要,因为我母亲都不在了。她想要的,又不是这个酒庄。你应该知道,从我来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把这里看成是我的家、我的根了。”

陆和暄以最漫不经心的话,说着最严肃正经的事:“噢,对了,然然姐,不是你嫁我,而是,我嫁你。”说罢,他逗弄似的朝司徒安然眨了眨左眼,嘴角微扬,整个人,在涌入窗口的绚烂晚霞中,洋溢着温情的气息。

健硕刚阳的身躯,雌雄莫辨的俊脸,浓密乌黑的长发,青春逼人的气息,再来这么骚里骚气的骚操作,直接把司徒安然逗得哈哈大笑。

找小鲜肉就是爽,司徒安然虽然不是富婆,却能共情那些富婆。当同龄人李凌云已成油腻中年大叔时,小自己十年的便宜弟弟还是当初的白月光。司徒安然虽然外表还算矜持,但内心最真实的自己还是很流氓——

谢天谢地谢祖宗,我,司徒安然,吃得真好。

那一刻,她一点也没想过暄儿是个废人这个事实。那方面不行,算哪门子事呢?男女双方的事,远比那方面广阔。当男女双方的事,只剩下那方面的事时,才是最深的悲哀吧。

跟“穷得只剩下钱”一样。

言归正转。司徒安然问:“那暄儿购买这栋碉楼,是有什么打算吗?改造成第二个‘暄*然’酒店?”

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的这样以为的。但后来听到暄儿对菲雪打造的“和雪”酒窖发表的意见后,她就不这样认为了。她这栋祖传的百年碉楼,与徽州那栋始于明代的国宝级古建筑,根本不在同一个等级,无法比较,也无法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