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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俩?”戚斯清有想过他被监控,问了一下,“你被人看着?”

云堇离已经好久没来她家,家里的陈设还跟之前一样,“嗯,跟你一样,是有快两年吧,一是怕我再割,二是防着你们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你们,又把我手机号注销了,带我去医院看病,整的还挺那什么,说的是……”

“都说了让你别跟他们玩!别跟他们玩!别跟他们玩!!我的话你从来不听!跟那个精神病玩的!你都要成精神病你才够吗!?”

覃渔僵硬地扯扯嘴角,“该看病的是你吗。”

“又点我呢。”戚斯清头枕在抱着上,手垂在沙发沿,她手腕上的护腕早就卸下来了,“我本来想着,咱们再见是怎么样的呢,打你一顿,指着你鼻子痛骂你,问你到底为什么不接电话,结果这么平静。”

她突然就懂了,裴清诀生日那天她手机关机不接电话,跟这个不是一样的吗。

“嗯,我本来也想着,你俩可能见着我就冲上来,一个揪我衣领一个给我两拳,结果没想到,两三年,情绪稳定了啊?”

“你现在在哪里住?”戚斯清问。

云堇离:“私立学校住宿舍啊,上学的时候,暑假寒假就租房子,平常放假也放不了几天,就住酒店。”

“一个人出国留学多苦啊。”戚斯清起身,准备回屋拿东西。

“什么?反正我不信有咱现在苦。”云堇离继续说:“唉,你干嘛去?”

“拿琴。”戚斯清从屋里出来,手拿着小提琴,坐在沙发上一手弓一手松香,然后站起来,“手不得劲,拉个轻松点儿的昂。”

一曲终了。

覃渔拍手,云堇离边拍手边叫唤,“哇——最棒!”

戚斯清把琴放下,把脸埋在手心蹲下,身子都在颤。

“情绪来的这么快。”两人蹲在她面前,云堇离戳戳她脑袋,她捂着脸的手上有膏药贴着,手腕上也有,手指上还有茧,她从三岁开始学习小提琴,现在十七岁,十四年。

爸爸是港大硕士,妈妈是法学博士,出生自带光环,家境好,美满幸福,自己努力,成绩好,拿的奖数都数不过来,典型的天之骄女,一场车祸,一夜之间就全都变了,只能靠梦相见。自杀,患病,这么大的家也徒留一地悲凉,要用多少个五年才能走出这个阴影。

戚斯清从前有个可以称为“年记本”的本子,几乎是一年才记一次,总归就是那天发生的一些繁琐的事情。

2012年1月19日

爸爸送了一把小提琴,妈妈送了好几块松香。

拉了《魔王》

2014年1月19日

我十岁了,我是考北大,清华,还是烤地瓜呢。

2016年1月19日

还是考上音乐附中再说吧。

2017年7月

都死了。

2017年9月

希望能赶上。

后来本子被她烧了。

戚斯清哭了哭够了,外套袖子都湿了,猛地站起来,覃渔跟她差点撞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活着就很厉害了,加油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