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媳妇怀孕他遭罪(第3页)
于是,时小西那院的炕就没凉过,烘得满屋子都是甜丝丝的热气,红薯干的香味混着烟火气,飘得半个村都能闻见。时老太时不时过去瞅瞅,摸一把烘得半干的红薯条,眉头才舒展些。
农闲下来,周年几个又背着弓箭进了山。山里的野物肥,他们运气也好,每次回来都不空着手——要么是半大的野猪,要么是蹦跳的野兔、扑棱着翅膀的野鸡,偶尔还能抬回一两只鹿,肉嫩得很。
吃不完的肉,女人们就拾掇出来,抹上盐和香料,挂在熏肉房熏成腊肉,黑红透亮的,能存很久。
时老太瞅着那半大的野猪,跟时海说:“这野猪肉性子野,有股子骚气,不如家猪香,拿去卖了吧。在买头家猪回来做成香肠、腊肉。”
家里车多、人手也够,你去集上割肉,我去铺里打酒,他去杂货铺称盐,各忙各的,动静不大,悄没声就把这事办的差不多了。
腊月天,雪还是没下来。中午日头最暖的时候,老人们都搬着板凳凑到村里老槐树下,聊着这古怪的天气。村长蹲在石头上抽着烟,皱着眉说:“这天气邪乎得很,腊月里愣是没见一片雪,别是明年要闹干旱吧?”
村东的张大爷磕了磕烟锅,接话道:“前几年也有两回这样的,记得有年腊月二十三才下了头场雪,转年不也风调雨顺的?别瞎操心。”
西头的王婶子却没那么宽心,搓着冻红的手说:“话是这么说,可万一真旱了呢?地里不长庄稼,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时老太往手心里哈了口热气,慢悠悠开口:“咱这几个老家伙,哪个没逃过荒?饿肚子的滋味谁没尝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多存点粮总没错。”
有人叹着气应和:“可不是嘛,可小一辈的不把这当回事,家里事又轮不到咱拿主意,说了也是白说。”
几个老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聊着从前逃荒的苦,又琢磨着来年的收成,太阳慢慢斜到西边,把影子拉得老长。末了,各自拿起板凳,拍了拍身上的土,踩着余晖往家走,身后的老槐树在寒风里摇着枝桠,光秃秃的,没一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