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病倒
晏清禾这下彻底明白了。
景安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关切,晏清禾摇摇头,无奈道,“你先进去罢,本宫一会儿就去面圣。”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劝曹蘅回宫,不然倾盆大雨,她的身子怎么招架得住……晏清禾回去重新试图拉起她,但曹蘅一心只有她的弟弟,看着清禾与景安说了几句,大雨中又听不真切,她真挚地望着晏清禾,嘶哑地唤她,“禾儿……”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身体却因极度的激动、冰冷的雨水和连日来的心力交瘁达到了极限。
话音未落,她抓着晏清禾的手猛地一松,眼中的光芒骤然涣散,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
“母亲!”齐瑾和横波魂飞魄散,失声喊道,连忙将她扶在怀中。
“蘅儿!”
晏清禾的心跳几乎骤停,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前,用尽全力抱住了她。
曹蘅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唇色青紫,在大雨中湿冷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已然人事不省。
“传太医!去请贺观!去瑶华宫!”
晏清禾抱着怀中轻飘飘的身体,声音凄厉得变了调,对着周围的宫人侍卫嘶喊,声音穿透滂沱的雨幕,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她脸上滚落的、滚烫的液体,模糊了整个世界。
……
瑶华宫内。
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湿气,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曹蘅被安置在床榻上,湿透的衣衫已被匆匆换下,裹上了厚厚的锦被,然而她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泛着不祥的青紫色,呼吸急促而微弱,额头滚烫得吓人。
齐瑾和横波守在床边,两人的脸色比曹蘅好不了多少,皆是苍白如纸。晏清禾则坐在床沿,湿透的衣裙还未来得及更换,她紧紧抿着唇,目光死死锁在曹蘅身上,身体微微发着抖。
贺观不敢耽搁,立刻上前诊脉。他的手指搭上曹蘅滚烫的手腕,眉头越皱越紧,面色也愈发凝重。
“贺太医,我母亲如何?”齐瑾连忙问道。
贺观收回手,声音沉重,“娘娘,殿下,贵妃娘娘此症,乃是急火攻心,骤感风寒湿邪,邪气直中脏腑所致,脉象浮紧而数,乃是风寒化热,内陷心包之危象……”
晏清禾闭了闭眼,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贺观,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务必要救醒贵妃……”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贺观额头冷汗涔涔,“眼下首要,需先为娘娘退热,稳住心脉,再徐徐驱散风寒湿邪。微臣这就开方煎药,施以金针。只是,娘娘心脉受损,此番损耗过剧,即便能醒转,也需极其漫长的调养,且……恐留下心疾之患。”
晏清禾疲惫地摆摆手,让他且去。她看着床榻上气息奄奄的挚友,那个曾与她携手走过二十余载风雨、分享过无数秘密与欢笑的曹蘅,此刻却因她弟弟而命悬一线……
而她此刻,也不能信誓旦旦地保证不是因为她自己。
晏清禾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曹蘅滚烫却绵软无力的手,将额头抵在了那冰凉的手背上,一声破碎的呜咽将病榻上的那人轻轻唤道,
“蘅儿……”
窗外的暴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疯狂地敲打着窗棂,仿佛要将这瑶华宫,连同里面所有的悲伤、悔恨、猜忌和未尽的言语,一同淹没在这无边的水幕之中。
……
这些日子里,齐瑾也在四处奔走,求见父皇、拜访重臣、试图联络旧交,为舅舅鸣冤,但众人眼见皇帝并不打算包庇外戚,也只是望而却步,因此齐瑾收效甚微,处处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