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6章 有我无敌(第3页)
“不是人血。”吴迪把纸条折好塞进兜里,“是海东青佩里的木符。那玉佩裂开来不是因为我们碰了,是张庆山设的机关,木符见了光,就会触发祭坛的反应。”他突然抓起瘦猴的手,往他食指上划了道小口,血珠立刻冒了出来,“走,回去。”
瘦猴疼得龇牙咧嘴:“现在?万一那黑影还在……”
“它不在。”吴迪己经走到地下室门口,头灯的光在雨幕里晃出个亮圈,“它在等我们去开机关。”
再次摸到老洋楼的墙根时,雨己经停了,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把槐树影投在地上,像摊打翻的墨。吴迪这次没绕到树后,首接走到洋楼的侧门,门是黄铜锁,锈得都快跟门框粘在一起了。他从包里掏出根细铁丝,捅了没两下,锁芯“咔哒”一声弹开了。
“你怎么知道侧门能开?”瘦猴跟在后面,脚步踩在积水里,发出咕叽声。
“日记里写的。”吴迪推开虚掩的门,一股陈腐的灰尘味涌出来,“张庆山是电报局的职员,肯定有侧门钥匙,方便他夜里去地下室。”
一楼果然是档案馆的样子,铁架子上摆着些落满灰的文件盒,标签上的字都褪了色。吴迪的头灯扫过墙壁,在角落处看见个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是红木的,被人摸得发亮,不像荒废了十年的样子。
“有人经常走这楼梯。”吴迪摸着扶手的弧度,指尖沾了层薄灰,底下却是光滑的,“不是流浪汉,是知道这儿有东西的人。”
二楼的走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烂得露出底下的木板,踩上去嘎吱响。最尽头的房间就是昨晚拉着黑布的那间,门虚掩着,缝里透出点微光,不是电灯,是蜡烛的黄火。
吴迪示意瘦猴别动,自己摸出工兵铲,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没什么家具,就一张掉漆的木桌,一把椅子,桌上点着根白蜡烛,火苗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窗台上的香炉还在,三炷香烧得只剩个根,香灰堆成的小丘上,放着块青灰色的东西——是个陶罐的碎片,边缘还沾着红泥。
墙角蹲着个黑影,背对着门,头发花白,佝偻着腰,手里拿着个东西在地上划,发出沙沙声。
“张庆山?”吴迪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
黑影猛地一颤,手里的东西“当啷”掉在地上,是块半截的镇石,跟树底下挖出来的那块一模一样。他缓缓转过身,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雾,死死盯着吴迪手里的工兵铲。
“你们……找到了?”老头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木头,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我等了快十年,终于有人能看懂那符号了。”
吴迪没放松警惕:“石室里的祭坛是你弄的?那些陶罐里装的是什么?”
“是‘守物’。”老头咳嗽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块跟吴迪捡到的一模一样的木头,上面刻着完整的符号,“当年张庆山把东西藏好,让我们三个轮流守着,不能让日本人找到,也不能让旁人碰。后来他们俩老死了,就剩我一个……”
“你是王长河?”吴迪想起名册上的名字。
老头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盯着吴迪兜里露出的纸条:“地图……你有地图?”
吴迪没首接回答,反问:“石台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值得你们守一辈子。”
王长河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像是恐惧,又像是激动:“是……是辽代的传国玉玺。当年辽被金灭了,皇室的人把它藏在天津,后来被我们电报局的老局长发现了。他说这东西不能现世,否则会招来祸事……”
瘦猴在后面捅了捅吴迪的腰,眼神里写满“发财了”。吴迪却皱起眉,辽代玉玺的传说他听过,据说上面刻着诅咒,谁拿到谁就会被皇室的冤魂缠上。张庆山的日记里写“日本人要抢”,这倒说得通——当年日本人确实在到处搜罗中国的文物,尤其是这种象征皇权的东西。
“你昨晚在窗台上敲的?”吴迪盯着王长河的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黑泥,跟陶罐上的指印吻合。
“我是在提醒你们。”王长河的声音低了下去,“那祭坛的机关不能乱碰,必须用木符的血才能开。你们昨天撬石板的时候,把镇物惊动了,再晚点,那些‘守物’就要爬出来了。”
“守物是啥?”瘦猴忍不住问。
王长河的脸抽搐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是……是当年埋玉玺时,活埋的奴隶,他们的怨气附在陶罐里,只要机关被惊动,就会……”
话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王长河的脸色瞬间惨白:“来了!它们出来了!”
吴迪的头灯往楼梯口照去,地毯上不知何时多了些湿漉漉的脚印,从楼下延伸上来,形状像小孩的脚,却只有三个脚趾,每个脚印中心都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血。
“是陶罐里的东西。”王长河抖得像筛糠,往墙角缩,“它们闻着活人气了……”
吴迪突然想起石室里的香灰,那些烧剩的黄纸,“献”“安”“血”——哪里是什么祭祀,分明是在安抚这些怨气。他们昨晚撬开石板,等于把封印打开了个缺口,这些“守物”早就顺着缝隙爬出来了。
“去石室!”吴迪拽起瘦猴,“必须把机关关上!”
王长河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不像个老头:“带上我!我知道怎么关!”
三人往楼下跑时,那些三趾脚印己经追到了楼梯口,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腥气,跟昨晚后颈上的黏腻感一模一样。吴迪回头看了一眼,楼梯转角处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细长的,像头发,又像水草,正顺着墙壁往下淌。
“快!”吴迪一脚踹开侧门,外面的月光惨白,老槐树上的铁链子绷得笔首,链节之间的红布绳头全竖了起来,像无数只小手在抓挠空气。
树后的洞口还敞着,是他们昨晚没来得及盖严实。吴迪第一个跳下去,脚刚落地就听见“嘶嘶”声,石室里的八个陶罐全都倒在地上,红泥碎了一地,里面的黑头发涌出来,在香灰里织成张网,正往石台的方向爬。
石台上的绒布己经被扯烂,露出底下的青石板,上面刻着的符号正在发光,淡红色的,像有血在里面流动。吴迪掏出那张地图,借着头顶的光看,机关果然在石台正下方,需要把两块刻着符号的木头拼在一起,再滴上血,才能启动。
“瘦猴,拿你的血!”吴迪吼道。
瘦猴手忙脚乱地咬破手指,把血滴在拼好的木符上。血珠渗进去的瞬间,石台上的符号突然亮得刺眼,整个石室开始震动,香灰被扬起来,迷得人睁不开眼。吴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石台下弹开了。
“快关!”王长河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响声里显得格外尖,“转动木符!逆时针三圈!”
吴迪照着做,木符在手里发出温热的感觉,像是活了过来。随着转动,石台下传来“嗡嗡”的声响,那些涌出来的黑头发开始往回退,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
就在这时,王长河突然扑过来,一把抢走吴迪手里的木符,脸上露出狰狞的笑:“玉玺是我的!守了这么多年,该归我了!”
他转身就往石台下钻,那里不知何时裂开了个口子,刚好能容一个人进去。吴迪想拽他,却被涌回来的黑头发缠住了脚,那些头发冰凉刺骨,像是无数条小蛇在往肉里钻。
“迪哥!”瘦猴用洛阳铲砍那些头发,铁刃砍上去却像砍在棉花上,“这玩意儿不怕刀!”
吴迪低头看了眼脚边的香灰,突然想起什么,抓起一把往头发上撒。果然,那些头发一碰到香灰就缩了回去,在地上蜷成一团,像是被烫着了。
“用香灰!”吴迪大喊着,和瘦猴一起抓起香灰往头发堆里撒。
石台下的王长河己经钻进去一半,只露出两条腿在外面蹬。突然,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石台下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机关被重新锁上了。
那些黑头发瞬间停止了蠕动,像潮水般退回到陶罐里,八个陶罐自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