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残虐旧敌心犹念,棒打鸳鸯意难平
当他听见“疼吗”两个字时,整个人猛地一震,仿佛被电流贯穿。
他想笑,可嘴张到一半,只发出嘶哑的咯响。
诸葛诸葛亮依旧站在他正前方,影子如刀刻般压在他身上。
他的手指还悬在半空,像刚才真的在描摹什么——也许是这张脸当年的模样,也许是那晚火光中的轮廓。
“你不回答。”诸葛亮轻声道,语气依旧平稳,却已透出一丝近乎愉悦的冷意,“那我替你说。”
他缓缓收回手,指尖轻轻拂过唇角,像是在品味某种久违的情绪。
“你很疼,对不对?骨头裂开的疼,火烧火燎的疼,夜里睡不着、梦里全是惨叫的疼……那种疼,能让人疯。”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呢喃,却又字字清晰,钻进囚徒耳中,直抵心脏。
男人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拼命往后缩,可铁链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亓子丰悄然上前一步,低声提醒:“少爷,老爷子有令,此人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
诸葛亮没回头,也没动。
“我知道。”他答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不能死。他还得活着,亲眼看着一切崩塌。”
亓子丰心头一凛,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诸葛亮抬手制止。
“你出去。”诸葛亮道,语气温和得近乎温柔,却毫无转圜余地,“这里交给我。”
“可是少爷,您一个人……”
“我说,出去。”这次的声音不高,却如冰锥刺骨。
亓子丰僵在原地,额角渗出冷汗。
他跟随诸葛家三代,见过少爷冷静、果决、狠厉,甚至慈悲,却从未见过此刻这般——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表面无波,内里却翻涌着某种近乎执念的疯狂。
他终于低头,退后两步,转身离去。
木门合拢的瞬间,发出沉闷一响,如同棺盖闭合。
密室重归寂静。
只剩下滴水声,和粗重的喘息。
那男人瞪大双眼,死死盯着诸葛亮,嘴唇哆嗦着,似想求饶,又似想咒骂。
可他还没开口,就见诸葛亮弯腰,从角落的铁盘里拾起一把钳子。
银光一闪。
那是亓子丰先前拔舌用过的刑具,前端沾着干涸的血迹,边缘已有些许锈蚀。
它本该令人作呕,可在诸葛亮手中,却被擦拭得异常干净,仿佛一件珍藏的艺术品。
“你记得这个吗?”诸葛亮轻声问,指尖抚过钳口,动作轻柔得像在拨琴弦。
男人猛地摇头,脖颈青筋暴起,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诸葛亮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而是一种近乎天真的笑意,像是孩子终于拿到了心爱的玩具。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他缓步逼近,钳子在掌心轻轻转动,“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直到你求我停下。”
他停在对方面前,微微歪头,眼神清澈得诡异,像月光下的湖面,倒映着深渊。
“你说,先从哪里开始呢?舌头?手指?还是……眼睛?”
男人疯狂挣扎,铁链哗啦作响,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嘶吼。
诸葛亮不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然后,他缓缓抬起手,将钳子伸向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别怕。”他轻声道,声音温柔得近乎怜悯,“疼,是应该的。”
“你欠的,总要还。”滴答——
水珠依旧不紧不慢地坠落,像某种无声的审判,滴在青砖上,也滴在亓子丰的心头。
他推开门的那一刻,喉咙猛地一缩,倒吸一口冷气。
密室已非方才模样。
那男人瘫在墙角,双目翻白,嘴唇干裂发紫,下颌脱臼地歪向一侧,嘴里空荡荡的——舌根处血肉模糊,像被野兽啃噬过。
他的十指指尖焦黑溃烂,指甲尽数剥落,掌心布满烧灼的痕迹。
最骇人的是左眼,原本的位置如今只剩一个血窟窿,眼眶边缘参差不齐,仿佛被什么钝器生生剜出。
而那把银光闪烁的钳子,正静静躺在铁盘里,前端沾着半片眼球的残渣。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血混合的腥气,令人作呕。
亓子丰站在门口,脚步钉住,手心沁出冷汗。
他不是没见过刑讯,也不是没亲手处置过敌人。
可眼前这一幕,已超出“惩戒”的范畴,近乎一种……仪式般的折磨。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中央。
诸葛诸葛亮坐在一张老旧的木凳上,背脊挺直,双手交叠置于膝上,仿佛刚从一场茶会归来。
他身上那件月白色长衫依旧纤尘不染,发丝整齐地束在玉冠之中,眉眼清俊如画,唇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