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密室大作战(1)(第2页)

 “角色扮演?”关谷神奇眼睛一亮,“搜得死内!沉浸式体验!”

 纸面人僵硬地抬起手,枯瘦的手指先指向胡一菲、诸葛大力和唐悠悠:“汝等三人……入喜门……为……送嫁亲眷……”

 接着,指向孟屿、关谷神奇和曾小贤:“汝等三人……入殇门……为……扶灵……亲族……”

 扶灵?!曾小贤腿一软,差点当场给纸面人跪下。

 纸面人没理会众人的反应,僵硬地从宽大的灰布袖子里掏出两个老式的、金属外壳的手电筒,塞进离他最近的孟屿和胡一菲手里。

 手电筒沉甸甸的,光柱昏黄,远不如手机光刺眼。

 “阴阳两界……法器……不可同辉……” 纸面人指向门厅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黑漆漆的木柜子,“凡尘之物……暂存于此……七日之内……若咒不解……汝等……皆为……宅中……新魂……”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纸面人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出门缝。

 木门再次沉重地合拢,隔绝了最后一点外界的光源。

 只有那两盏幽幽的绿灯笼,如同鬼眼般注视着他们。

 空气死寂了几秒。

 “卧槽……这就开始了?”曾小贤哭丧着脸:“手机要上交?贤哥我安全感瞬间清零了啊!”

 胡一菲掂量着手里的老式手电,嗤笑一声:“破手电就破手电,总比没有强!赶紧的,把手机存了!”

 她率先走向那个黑漆漆的柜子,拉开一看,里面分成六个带锁的小格。她利索地把手机扔进去一个,“啪嗒”锁上。

 其他人也只好照做。关谷神奇放手机时还念念有词:“手机君,请在此……安息片刻,待吾等凯旋!”

 孟屿把手机放进格子,锁好。手里只剩下那个沉甸甸、光线昏黄的老式手电。

 失去手机的光源,整个门厅似乎瞬间暗沉压抑了数倍,只剩下“喜”“殇”两盏灯笼幽幽的绿光和两支手电昏黄的光柱在湿冷的空气中晃动。

 “好了!分组行动!”

 胡一菲一挥手,气势十足,仿佛不是去闯鬼宅而是去拆迁,“悠悠,大力,跟我走‘喜’门!让老娘看看这红事能有多邪门!”

 “一菲姐等等我!”唐悠悠赶紧跟上,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大力正要跟上,脚步却顿了一下。她回头看向孟屿。

 昏黄的手电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正微微蹙眉看着那条黑黢黢的“殇”门甬道,薄唇抿着,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大力松开一直握着孟屿的手,在他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忽然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

 温热的、带着她特有气息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和只有他能懂的亲昵:

 “孟老师,别怕黑。待会儿……当了我的新郎官,我罩你呀。”

 说完,不等孟屿反应,她狡黠地眨了下眼,指尖飞快地在他紧绷的小臂肌肉上轻轻一捏,转身就追着胡一菲和唐悠悠,钻进了左边那条挂着“喜”字灯笼的狭窄甬道。

 那抹浅杏色的裙摆一闪,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没。

 孟屿:“……”

 耳根处残留的温热气息和她那句“新郎官”带来的冲击力,让他心头那点对黑暗甬道的不适感瞬间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站在原地,看着大力消失的甬道口,半晌,才低低地、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弯起一丝极浅的弧度。

 这丫头……越来越会了。

 “孟屿!孟屿!”曾小贤带着哭腔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咱……咱也走吧?这地方……阴风阵阵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死死攥着关谷的胳膊,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关谷那件骚包的亮黄色运动外套里。

 关谷神奇倒是被“扶灵亲族”的身份激起了中二之魂,推了推眼镜,一脸肃穆:“搜得死内!肩负重任!吾等定要解开诅咒,超度亡魂!孟总!请下令!”

 孟屿收回目光,最后看了一眼“喜”门方向,深吸一口那混合着腐朽和线香味的冰冷空气,打开了手里那支老式手电。

 昏黄的光柱刺入右边挂着“殇”字灯笼的甬道,只能照亮前方几步远,光晕边缘迅速被浓墨般的黑暗吞噬。

 “走吧。”他声音平静,率先侧身,挤进了那条狭窄、冰冷、仿佛通向幽冥的“殇”门甬道。

 关谷神奇立刻跟上,曾小贤则像被胶水黏在关谷身上一样,闭着眼被拖了进去。

 甬道比想象的更窄、更压抑。两壁湿冷的青砖几乎蹭着肩膀,脚下石板湿滑,头顶很低,关谷神奇得微微弯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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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里的腐朽气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类似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

 昏黄的手电光只能照亮脚下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沉重的黑暗,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孟……孟总,”

 曾小贤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带着回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说这墙……不会突然伸出手来吧?”

 “曾老师!”

 关谷神奇压低声音,带着点责备,“不要自己吓自己!恐惧源于未知!我们要用科学……呃,用勇气战胜它!”

 孟屿没说话,只是专注地用手电光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墙壁。

 光线晃过,墙壁上似乎有些模糊的刻痕。他停下脚步,光柱聚焦。

 只见湿漉漉的青砖上,刻着一行歪歪扭扭、如同用指甲抠出来的小字,字迹暗红,在昏黄光线下宛如干涸的血迹:

 **【棺未盖,钉未落,怨气冲天莫近前。】**

 “棺……棺材?!”

 曾小贤的声音直接劈叉了,“钉……钉?给死人钉棺材的钉子?!”他吓得差点跳起来,死死抱住关谷的胳膊。

 关谷神奇也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这……这应该是线索!提示我们前方有……呃……未完成的丧葬仪式?蕴含了怨气凝聚的关键节点!”

 孟屿的目光扫过那行字,又用手电光往前探了探。

 甬道在前面几米处似乎向左拐了个弯。他沉声道:“小心点,过去看看。”他率先迈步,脚步放得更轻。

 刚拐过弯,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猛地冲入鼻腔——是浓郁的、劣质的线香焚烧后的刺鼻烟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肉类腐烂的甜腻腥臭。

 昏黄的光柱向前延伸,终于照到了甬道的尽头——一个稍微开阔些的、类似灵堂前厅的地方。

 眼前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孟屿也瞳孔微缩,胃里一阵翻腾。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口巨大的、刷着暗红色劣质油漆的棺材!

 棺材盖子斜斜地掀开一半,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空间。

 “扶……扶灵亲族……”

 曾小贤的牙关在咯咯打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冻的喉咙里挤出来的,“是不是……待会儿……真得去碰那东西?”他惨白的手指抖得像风中的芦苇,指向那口没盖严实的红棺材,缝隙里渗出的黑暗像活物般扭曲着吐息。

 “放……心,曾老师!”

 关谷神奇的声音虚浮,像是飘在水面上的油花,他徒劳地想挺起胸膛,但那口棺材散发出的、粘稠得如同腐烂蜜糖混合着灰尘碎屑的气息让他喉头剧烈翻滚,“亲族的要务……是维持仪轨!不是……扛棺!”

 他将“主体”两个字咬得既重又虚,仿佛这样就能将肩头的沉重感蒸发掉。

 昏黄的手电光柱在冰冷滑腻的墙壁上徒劳地爬行,光晕的边缘迅速被贪婪的黑暗吞噬。

 甬道尽头,除了那口不祥的红棺和墙上那行暗红如淤血的字【棺未盖,钉未落,怨气冲天莫近前】,再无他路。

 空气里,陈旧腐烂的木头味儿、廉价刺鼻的劣质线香味儿,还有那若有似无、钻进鼻腔就再也甩不掉的、带着尸蜡般滑腻感的甜腥气,已经凝固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

 孟屿的胃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后背的凉意顺着脊椎蔓延上来,细密的鸡皮疙瘩在皮肤下悄然拱动。

 中式恐怖不在于突然的惊吓,而在于这种无声无息渗入骨髓的黏腻感,像苔藓一样攀附着理智。

 他强迫目光聚焦,光束颤抖着扫过棺盖。

 盖内,一幅用暗色涂料(但愿只是涂料)描绘的衣物图样映入眼帘——对襟盘扣的宽大长衫,肥硕的黑布裤,样式古拙粗陋。一个阴冷的箭头,直直指向棺材深处无边的黑暗。

 “卧槽……”曾小贤踉跄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石壁,“钻……钻死人棺材换衣服?!我贤哥的一世英名……”

 “必须穿!”

 孟屿的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压抑的寒气,目光钉在棺内那幅图上,“是‘钥匙’。”

 他摊开掌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大力指尖的温度和那带着笑意的“罩着你”,微弱的暖意转瞬即逝,反衬得周遭更冷。那丫头……在这种地方居然还兴致勃勃。

 想到她可能正披着鲜艳的嫁衣,而他却要在这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棺材里穿上这身死气沉沉的麻布,一股荒诞又憋屈的烦躁混合着冰冷的恐惧在心底搅动。

 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真实痛感。

 “蕴含了……仪式……的……必要性……”

 关谷试图用术语稳住阵脚,但他的声音漂浮在粘稠的空气里,底气全无。曾小贤已经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孟屿吸了一口那冰碴子般的空气,胸腔都冻得生疼。

 他合上眼,复又睁开,眼底只剩下近乎凝滞的沉静。那沉静之下,是极力压制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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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那件触手冰凉的丧服长衫——粗糙的麻布,毫无暖意,透着股陈年旧柜橱深处的霉尘气,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类似于铁锈和泥土混合的、令人不快的气息。

 黑底,粗粝的白布边敷衍地滚着边,前胸后背缝着个歪斜得像要掉下来的“孝”字,针脚粗犷得像是临时用麻线匆匆缝合,透着一种不加掩饰的阴间廉价感。

 昏黄的光线下,孟屿脱下自己的衣服,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

 健硕的肌肉线条暂时被冰凉的麻布覆盖。盘扣笨拙难系,黑长的裤子拖沓地挂在身上。

 最后,那顶带着同样歪扭“孝”字的白色布帽被他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这个动作本身就充满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感。

 模糊铜镜里,映出的已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孟屿。

 他高大的身形被粗陋的丧服包裹,挺拔感被拖拽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强行扭曲、套入死魂外壳的僵硬。

 平静的脸庞罩上了一层麻木的白,深棕色的眼眸像两潭结了薄冰的死水,紧抿的唇线勾勒出无声的抗拒,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死物也勿扰”的诡异气场。

 这身黑白刺眼的丧服,非但没有丝毫肃穆,反而将他身上那股冰冷的禁欲感扭曲成了墓穴深处的寒气,直钻人心。

 棺盖在“吱嘎”的呻吟声中彻底滑开。那股滑腻的甜腥混合着劣质油漆和腐败木头的复合气味,如同实质般涌出,让人几欲作呕。

 “请……灵入‘驾’……恭候……归位……” 那干涩的声音如同指甲刮过粗糙的石灰墙,毫无生气地在甬道里飘荡。

 孟屿迈步。

 鞋底踩在棺材内铺着的、同样粗糙冰冷、散发着尘土气的麻布上,发出“嗤啦”的轻响。

 他慢慢躺下,背部接触的不是木料纹理,而是某种坑洼不平、如同凝固沥青的冰冷表面,其上还遍布着细小的木屑刺。

 瞬间,视野被一片凝固的血色(内壁红漆)彻底占据,鼻腔充斥着那种令人疯狂窒息的气味。

 他闭上眼,黑暗的重量立刻压了下来。

 “砰!嘎!”

 沉重的棺盖骤然合拢!绝对的死寂和彻底的黑暗瞬间接管一切!

 五感被剥夺得只剩下:身下触手冰寒滑腻的棺底(如同躺在一块刚从冻土里挖出的石碑)。

 那无孔不入、仿佛要将他皮肉骨血都一起腌渍发酵的恶臭,以及胸腔里那颗在死寂中疯狂擂鼓的心脏!

 咚!咚!咚!每一声都敲打在封闭的棺壁上,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得令人心慌,像一面绝望敲响的催魂鼓!一股冰冷的麻痹感从尾椎骨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如同被无形的寒流冰封。

 “啊——!孟屿!!!放他出去啊!!!救命——!!!”

 曾小贤凄厉的惨叫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鸡鸭,在外面爆开,伴随着“嗵!嗵!嗵!”毫无章法的捶打声。

 “曾老师!冷静!是……是设定好的机关!没有锁死……的!仪轨!仪轨的一部分!”

 关谷的嘶喊带着哭腔,与其说是安抚同伴,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

 黑暗、冰冷、挤压、死寂、震耳的心跳和同伴绝望的嘶嚎……孟屿强迫自己停止呼吸几秒,让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再缓缓地、无比艰难地吸进一小口充满尸腐和油漆味的空气。

 窒息感和强烈的呕吐欲瞬间涌上。

 大力……他脑子里突兀地闪过她狡黠的眉眼和红嫁衣的色彩。

 他妈的……他甚至没能把这念头想完——

 整个棺椁猛地晃了一下!外面混乱的脚步声、喘粗气的声音传来。“一……二……起!哎哟我的亲娘姥爷……这……这怎么这么沉……”

 棺材被极其勉强地抬离地面,又重重地、极其不稳地砸落几次后,终于以一种艰难而诡异的姿态,磕磕碰碰地向着甬道深处未知的黑暗挪动。

 每一次晃动,都像是被无形的手在摆布;每一次棺角与冰冷石壁的摩擦撞击,都发出沉闷刺耳的刮擦声,如同钝刀在切割神经;每一次下落,冰冷的棺壁都重重地挤压着他绷紧的身体。

 他的身体像一尊僵硬的石像躺在棺中,只有粗重的呼吸在狭窄的空间里发出急促的回响。每一次吸气,都是对肺部痛苦的折磨。

 滑腻的棺底,坑洼的触感清晰得如同烙印在他背上,每一次颠簸摩擦,都让他身体细微地、不受控制地轻颤一下。

 意识在冰冷的挤压、令人窒息的气味和外部混乱的噪音中艰难维系,仿佛随时会在这片凝固的黑暗中沉沦。

 另一边,“喜”门甬道深处。

 大红轿子在胡一菲和唐悠悠勉力抬动下,艰难地在狭窄的甬道中挪动,像一个笨拙的红色幽灵。

 轿帘轻轻摇晃,偶尔渗入一丝微弱得如同萤火的惨绿灯笼光。

 “小心点!悠悠左边!稳住了!”胡一菲低吼着,她的手臂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这轿子意外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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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大力端坐在轿内颠簸不稳的软垫上。

 沉重的凤冠压着头顶,细密的珠翠流苏随着晃动在脸颊旁轻荡,带来冰冷的触感。厚重的嫁衣层叠包裹,繁复精美,却也闷热。

 华美的绸缎摩擦着她皮肤的声音,在这寂静又压抑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反而衬得外面更加诡异。

 她抬手,指尖在光滑冰凉的龙凤刺绣上缓缓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在心头滋生——并非纯然的恐惧,而是混杂着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对未知的探索欲,以及一点点……对于孟屿此刻处境的想象。

 她微微倾身,想透过帘缝再看清些。

 轿子猛地一个剧烈颠簸!悠悠的惊呼几乎同时响起!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如同冰冷的银针刺穿了这粘稠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