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花不死,那老子就当它坟头草(第2页)
第三滴血落下。
皮下的字“尘…”猛地一颤,随即收缩,像是某种生物在退缩。
可它没断,也没死。
它只是……蛰伏了。
根须微微回缩,却仍盘踞在伤口深处,像一根埋进血肉的刺,无声无息,却扎得极深。
曾瑶忽然轻哼了一声,像是被针扎到脚心。
“怎么了?”我问,声音平静。
她摇头,“没什么……就是脚踝有点麻。”
我抬头看她,月光落在她脸上,像一层薄霜。
她的眼神依旧空,可嘴角却微微动了动,仿佛有谁在她意识深处,轻轻唤了一声“尘哥”。
那一瞬,我几乎听见了井的低笑。
它还在。
它没放弃。
它只是换了方式活着。
我缓缓站起身,替她拉下裙摆,遮住那道伤。
风吹过,她发丝轻扬,像从前一样安静地站在我身侧。
“走吧。”我说。
她点头,伸手,自然地放进我掌心。
我握紧。
这一次,我走得很慢。
三里路,我始终没回头。
但我知道——那朵花还活着。
它在她血里活着。它在她执念里活着。
它在等“尘哥”彻底长成。
可它不知道,我早已不是那个能被名字束缚的人。
我烧掉了所有称谓,连“陆尘”都化作了灰。
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公子,不是逆贼,不是尘哥。
是无名之物。
是它的毒。
是它自己种下的坟。
我不杀它,也不拔它。
我要它活着。
痛着。
烂着。
越依赖她的执念生长,就越会被我埋下的“无名毒”反向侵蚀。
就像人不会察觉自己正慢慢变成一座墓——等它终于写完那个名字时,会发现,坟碑上刻的,早已不是它想复活的“我”。
而是……它自己的葬词。
我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指腹摩挲过那道裂开的旧疤。
皮下的红线仍在搏动,缓慢、隐秘,像某种沉眠的脉搏正在苏醒。
它没逃,也没死——它在适应。
在我滴下三滴“无名血”后,它学会了忍耐,学会了伪装衰弱,甚至开始模拟曾瑶血脉的节律,悄无声息地嵌进她的生命里。
它以为这是胜利的蛰伏。
可它不懂,毒从不急于杀人。
它只等宿主深信不疑时,才开始啃噬心脏。
我低头看着她脚踝上那半成形的“尘”字,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这字写得极认真,笔画温顺,仿佛真出自一个痴心人之手。
可我知道,那是假的。
是井在模仿——模仿她当年刻字时的虔诚,模仿她剜肉时的颤抖,模仿她喊我“尘哥”时那股近乎疯魔的执念。
但它漏了一样东西。
真正的执念,从来不是温柔的。
它是刀,是火,是割开皮肉也要留下印记的疯狂。
而这朵花……它怕痛。
我那三滴黑血渗入后,它立刻收缩,根须退避三寸,连成型的笔画都扭曲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