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浪
惊浪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拍影展作业,整个周六都被你浪费了。”骆荒嘴上抱怨着,双手一直没停止给奶茶杯贴标签。
是他自己非要过来帮盛惊浪打工的,做了一下午,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奶茶店一天给你开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翘班吧。”
盛惊浪则是在查看银行卡余额,看看昨天去鬼片剧组做群演的钱有没有打过来。
看到余额又涨了80元,他满意地关掉手机——这部智能机是骆荒换掉不要的,他拿来换下了自己的翻盖机。
盛惊浪笑笑:“剧本已经写好了。”
“你什么时候写的??”骆荒震惊,他实在想不出盛惊浪一天到晚都在打工,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弄的作业。
“在你还在艾欧尼亚大陆遨游的时候。”
李行舟一个不注意,盛惊浪已经把他杯中的威士忌一口干掉了,还偷鸡摸狗给他续到了原来的水平线,假装这杯酒从始至终没动过。
“......”李行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大胆上手捏住盛惊浪的腮帮子,左右晃了一下,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见?”
盛惊浪拍掉他的手:“没大没小。”
“大一大二,是我最无忧无虑的两年,我和骆荒利用假期,去到全国各地拍风土民情。当然,经费是骆荒负责。”盛惊浪笑了一下,坦然道:“很难说我最初选择和骆荒做朋友,不是看上了他的钱。在我眼里他人傻钱多,满口的理想,这样的人最大方了,可以出资完成我想拍摄的内容。”
李行舟:“但你们在相处过程中,你已经真正把他当兄弟,和他交心了。”
“是啊,我低估了我的良心,没办法只把他当提款机了。”
“我们几乎形影不离,这种物理距离也决定了化学反应,某一天我们开始互诉衷肠,我知道了原来他这种有钱人的烦恼也不比我少。他的家庭关系很复杂,他的梦想并不被支持,学电影是他瞒着偷偷选的专业,事情败露后,他跟家里闹掰,变成了和我一样的穷人。”
“兔子崖的事,他也知道吗?”
“嗯,我只跟他说过,也只信任他。很多个日夜,我总会梦见回到那场大火,回到兔子崖,但是骆荒会闯进梦里带走我,可以说,我对骆荒的依赖超乎了我自己的想象。哦,不许吃醋,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盛惊浪忙补了一句,去看李行舟脸色。
李行舟叹了口气,哼哼唧唧说:“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解释越描越黑。”
“乖一点。”盛惊浪嗔他。
李行舟摊手:“那我试着压抑一下自己的天性吧。”
“大三的时候,所有同学都要面临走出校门,没钱的去各大剧组实习,有钱的就自己筹集团队拍摄作品投比赛。我和骆荒也不例外,我们野心很大,并不想去给别人打工,只想尽快拍一部能扬眉吐气的作品。我是奔着名利去的,他则是更像一种对家族的复仇。”
“于是那时候你们就开始着手《逆水》的事了吗?”
“那时候只是一个念头,但我们能力不足,人脉也不足,这个圈子到底是欺软怕硬的。我们四处碰壁,被人阴了很多次,象牙塔里培养的三观碎了一地,没钱没地位简直寸步难行。再加之骆荒没钱以后,我们拍摄和托关系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甚至我自己的学费已经快交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