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囚徒与狱卒(第2页)
公寓门打开的瞬间,祁煜僵在了门口——整个客厅焕然一新,沙发和茶几的位置都变了,墙上多了几幅陌生的风景画,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天花板角落新安装的黑色半球形监控摄像头。
\"喜欢吗?\"白黎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我重新布置了一下,更方便你养伤。\"他指着摄像头,\"那个可以随时监测你的生命体征,有异常会直接报警到我手机。\"
祁煜的喉咙发紧:\"每个房间都有?\"
\"嗯。\"白黎开心地点头,\"连浴室都有防水款的,不过你放心,数据是加密的,只有我能看到。\"
这个宣告让祁煜胃部绞痛。他假装疲惫地垂下眼:\"我想先休息。\"
白黎立刻扶他去卧室——这里的变化更大,床被移到房间中央,原先的书桌和书架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完备的医疗设备:输液架、监护仪、甚至还有一台小型氧气机。
\"你的书房暂时改成医疗室了。\"白黎帮他脱外套,\"需要什么书我可以去拿。\"
祁煜躺在新换的床单上,闻到一股陌生的洗衣液香味。整个空间充斥着白黎的痕迹,就像被某种生物标记了领地。当白黎俯身给他盖被子时,祁煜注意到弟弟脖子上挂着一条新项链——银色的链子坠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似乎装着一缕黑色毛发。
他的头发。这个认知让祁煜一阵反胃。
\"好好休息,我去准备晚餐。\"白黎亲了亲他的额头,像对待一个孩子,\"有事就按呼叫铃。\"
门关上后,祁煜立刻尝试起身,但右腿的石膏和全身的疼痛让他动作迟缓。他环顾四周,在床头柜上发现了那个所谓的\"呼叫铃\"——实际上是一个带摄像头的对讲设备。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所有的个人物品都不见了:手机、钱包、钥匙,甚至床头常备的眼镜。房间干净得像酒店客房,没有任何尖锐物品或可能用作武器的东西。
祁煜拖着伤腿挪到窗前,发现窗户已经被钉死,只能打开一条十厘米左右的缝隙通风。透过玻璃,他看到楼下熟悉的社区花园,距离自由只有不到十米的垂直距离,却遥不可及。
书桌抽屉里空空如也,衣柜里只有几套宽松的居家服。当他检查枕头下方时,发现了一张被刻意留下的照片——孤儿院火灾的新闻剪报,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年幼的白黎站在围观人群中,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这是挑衅,还是某种坦白?祁煜的手微微发抖,将照片塞回原处。他必须保持冷静,假装顺从,直到找到逃脱的机会。
晚餐是精心熬制的骨头汤和易消化的米粥。白黎坚持要喂他,每一勺都吹凉了才送到嘴边。祁煜乖顺地接受这种照顾,甚至故意表现出依赖和感激。
\"学校那边...\"他小心翼翼地问。
\"休学了。\"白黎擦掉他嘴角的汤渍,\"徐教授很理解,说等你康复了我再回去。\"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这段时间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像小时候一样。\"
祁煜强迫自己微笑:\"那诊所...\"
\"林护士长在帮你处理。\"白黎收拾餐具,\"别担心工作,养好身体最重要。\"
这种全方位的接管令人窒息。当晚,祁煜在浴室镜柜深处发现了一管被刻意藏起的药膏——治疗约束带摩擦伤的那种。这显然是林姐留下的暗号,表示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淋浴时,祁煜刻意背对着摄像头,用湿手指在雾气蒙蒙的玻璃上写下\"sos\",然后迅速擦掉。他不知道这能否被任何人看到,但这是目前唯一的求救方式。
---
三天后的深夜,祁煜被轻微的响动惊醒。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银线。门缓缓打开,白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什么发亮的东西。
祁煜立刻闭眼假寐,通过睫毛的缝隙观察。白黎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将那个发亮的东西放在床头——是他的旧手机,已经充满电。
\"哥哥?\"白黎轻声呼唤。
祁煜保持均匀的呼吸。白黎静静站了几分钟,然后突然俯身,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我知道你醒着。\"
祁煜的心跳骤然加速,但依然没有睁眼。白黎轻笑一声,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真可爱...装睡时睫毛会抖呢。\"
无法再伪装,祁煜睁开眼:\"什么事?\"
白黎拿起那部旧手机:\"想给你个惊喜。\"他划开屏幕,\"我修好了它,所有数据都在。\"
祁煜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里面有对我们很重要的回忆啊。\"白黎点开相册,里面全是两人多年的合照,\"你看这张,我十岁生日,你亲手做的蛋糕...\"他的声音充满怀念,\"还有这张,高中毕业典礼...\"
祁煜的警惕渐渐被困惑取代。白黎翻看着这些照片,表情真挚得像个普通的热爱兄长的弟弟。有那么一瞬间,祁煜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那些监控和约束只是过度关心?也许车祸真的只是意外?
直到白黎翻到最近删除文件夹,里面是祁煜出事前拍的那些证据照片:u盘内容、笔记本页面、收藏的私人物品...
\"啊,被发现了。\"白黎的声音突然变冷,\"哥哥果然在调查我。\"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祁煜的肌肉绷紧,准备应对可能的暴力,但白黎只是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床头。
\"没关系,我理解。\"他轻声说,\"换作是我,也会好奇。\"他的手指划过祁煜打着石膏的右腿,\"但哥哥应该更小心点的...这次是腿,下次可能是脖子。\"
这句轻描淡写的威胁让祁煜血液凝固。白黎微笑着,眼神却冷得像冰:\"想知道孤儿院火灾的真相吗?\"他凑近,呼吸喷在祁煜脸上,\"是我做的。那时候我十二岁,刚知道你要被亲戚接走,而我得回孤儿院。\"
祁煜的瞳孔扩大:\"你...杀了七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