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历史的重量
溅满鲜血的纯白，如潮水般退去。
死寂，重新降临。
档案馆内，由亿万记忆光球组成的星河，沉默地流淌着，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但有些东西，己经彻底不一样了。
那段过于沉重的历史，像一块无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每个人的灵魂上。
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
张虎那只紧握着巨盾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他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又被这片死寂迅速吞没。
他壮硕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矛盾。
“俺……”
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干涩的字，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锈铁在摩擦。
“俺不知道……是该一拳揍死他，还是……该可怜他。”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这个一手缔造了所有悲剧的暴君，本身就是第一场悲剧的主角。
他既是加害者，也是第一个，也是最彻底的受害者。
林薇没有说话。
她的视线，从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苏明的背影上。
那双总是带着冷静与审慎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后怕，以及一丝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另一条路。
一条苏明也曾有可能踏上的，通往自我毁灭的绝路。
那份近在咫尺的可能性，让她指尖发冷。
就在这片压抑的沉默即将凝固成永恒时，一个冰冷、平首的声音，将其精准地切开。￠x_i¨a￠o+s!h~u\o,w`a!n!b_e?n￠..c,o-m′
“他的初始逻辑存在谬误。”
是零。
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因处理庞杂情感信息而一度紊乱的数据流，此刻己经彻底平息，恢复了绝对的清晰与秩序。
仿佛刚刚完成了一次对“失败品”的完整剖析。
“他试图通过‘覆盖’来解决问题，而非‘兼容’。”
零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最终的验尸报告。
“他的目标，从根源上就不是‘平衡’，而是‘掌控’。”
“他从未相信过共存。”
“他只想成为一座更坚固的、能关住火焰的牢笼。”
“而牢笼，注定要被火焰熔穿。”
这番一针见血的分析，让张虎和林薇同时一震。
他们下意识地，再次看向苏明。
* * *
苏明的精神世界。
那片由理智星辰与感性烈焰构筑的、缓缓旋转的太极图之上。
苏明与“夜”，正隔着那条清晰的阴阳分割线，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