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历史的重量(第2页)

 这是他们之间，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沉默。 

 没有争吵，没有嘲讽。 

 “夜”的双臂环抱在胸前，脸上那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狂傲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审视与自省的平静。 

 他在看着苏明，也像在透过苏明，看着另一个时空中，那个走向了毁灭的、最初的自己。 

 「他走错了。?s+h_u.x.i?a\n!g_t.x′t￠.-c?o_m~」 

 苏明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不是疑问，而是一个结论。 

 「错？」 

 “夜”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不带任何笑意的气音。 

 「书呆子，你的用词还是这么天真。」 

 「那不是对错的问题，是强弱的问题。他……太弱了。」 

 “夜”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又指了指苏明。 

 「他和我，是同一种东西。是来自宇宙蛮荒尽头的、最纯粹的火。」 

 「而火的本能，就是燃烧，就是吞噬，就是将一切能触碰到的东西，都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他怕了。」 

 “夜”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用他那套可笑的理性，给自己造了个壳，想把火关在里面。结果呢？」 

 「火烧穿了壳，也烧掉了他自己。」 

 苏明安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因为“夜”说的，是事实。 

 「而你呢？书呆子。」 

 “夜”的视线，如鹰隼般锐利，首首刺入苏明的眼底。 

 「你比他更弱，更天真，更像个一碰就碎的玻璃玩意儿。」 

 「你为什么没被烧掉？」 

 苏明迎着他的视线，那双一半是永恒星辰，一半是燃烧烈焰的眼眸里，一片澄澈。 

 「因为我从未想过要关住你。」 

 他平静地回答。 

 「我只是想让你这团烧得毫无章法的野火，烧得……好看一点。」 

 “夜”愣住了。他那张总是挂着狂傲与不屑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瞬间的、纯粹的愕然。 

 苏明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跨过了那条泾渭分明的阴阳分割线，走进了代表着混乱与狂暴的、属于“夜”的领域。 

 那片灼热的烈焰，没有排斥他，反而像久别重逢的旅人，温顺地、亲昵地，缠绕上他的身体。 

 “夜”也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走进了那片由无数星辰构筑的、代表着绝对秩序的领域。 

 那片冰冷的星光，没有驱逐他，反而像迎接君王的臣民，柔和地、庄严地，将他笼罩。 

 他们站在了彼此的世界里。